她眼神呆滞,好半天瞳孔才聚焦,看见浴缸边的池妄,虚弱的咧开了嘴角。
“哥哥你来了。”
池妄胸腔一滞,被她这声“哥哥”死死攥住了心脏。
他立即关了水,要把她脸上粘住的发丝抚开,指尖却怎么都控制不住地颤抖。
姜幼木讷地转动眼珠,看见他的手离她还有半掌,却不敢上前来碰她,小脸霎时灰白,眼底暗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这衣不蔽体的一身。
她埋着脑袋,有些委屈的动了动唇,“哥哥,我我没有被碰,我是干净的,我不脏。”
安静之中,听见她蚊子一般的解释,池妄骤然红了眼。
“不是,小小,是哥哥”
池妄心都快碎了,想把她扯进怀里,摸到她皮肤冰冷得吓人,滚动的喉结猝然僵住。
下一秒,心中无比骇然。
她居然泡在冷水里
姜幼被灌了烈性药物,害怕身子被玷污,她把自己锁在浴室内,泡在这刺骨的冷水中
池妄不生气的时候,常年面无表情,姜幼一直觉得很吓人。
此刻他像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俊脸交织着愧疚,紧张,惶恐
再也找不到半分从容和矜贵。
“对不起,是哥哥没做好,哥哥不该放你一个人,对不起”
池妄把她从水里捞出来,也不顾浑身被水打湿,把她放在洗手台上,抽了浴巾给她擦拭一番,脱下外套裹住她,慌忙把她抱了出去。
姜幼从来没见他这样慌张过,给她拿浴巾的时候都差点滑倒了,为她擦拭的动作急促又生怕弄疼她,最后是他自己颤抖得擦不下去,抱着她一路狂奔出酒店。
他都忘了,他的车停在地下车库。
姜幼想提醒他,可她实在没力气张嘴,耳畔都是呼啸的疾风,她动唇发出的那一点微弱的声音,根本叫不醒他。
最后还是贺词带人追了上来,开车把他们一起送去了医院。
到了车上,姜幼意识变得模糊,耳边却有一道沉重沙哑的声音,不断在道歉。
他好像特别自责。
她真的很想安慰他,告诉他没关系,这不怪他啊。
可给她下药的人根本没给她留活路。
药性很烈,剂量也大,没到医院她就昏迷了过去。
“这种药服用过量会危害生命,我先给她注射稀释剂,今晚需要有人守着她,看看明早情况怎么样。”
医生给姜幼检查了之后,也无法给出保证。
迅速解决姜幼体内药效的最好办法,当然是大汗淋漓地做一场,但她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激烈的情事会对她造成二次伤害。
池妄顾及她的身体,选择留在病房陪她扛过这一夜。
夜深人静,池妄紧紧握着姜幼的小手,盯着她苍白的脸颊,她额角不断在冒汗,皱起的眉心透着痛苦的神色。
池妄抬手给她擦拭汗珠,把她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沙哑的安抚,“对不起,小小,哥哥知道很难受,但要靠你自己挺过去了。”
这一夜对池妄来说同样异常煎熬。
池妄寸步不离的给她擦汗,换毛巾降温,直到天边泛起一丝黎明的曙光,他坐在床边都不曾挪动过。
贺词站在门外,看见他像座雕塑一样守着姜幼身边,担忧地走进去,“池总,您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有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您。”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