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只有那一句冲动行事。
此时此刻,他几乎想要笑出声来。
眼神幽暗晦涩,隔着几层台阶,看着上首的一国之君。
许是南定王的脸色变化太过明显,陛下心中哪怕恼怒,但念着往日情分,不愿撕破脸面,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语气“朕已向蓝月王传书,命他们速速送来解毒之人,也亲自下口谕八百里加急发往边境,务必要在大夏内拦住圣女一行你们二人擅用职权下发军令,朕念你们一个心疼女儿、一个紧张子嗣,朕可曾说过你们半句万荆,你也要体谅朕啊”
南定王极其缓慢的眨眼。
原来在陛下的眼中,哪怕自己一腔忠诚、用这么多年以明志,也早已被陛下戳上了防备二字。
擅用职权二字,何其刺耳。
他还笑赵将军是下下策,不曾想,原来可笑的竟然是自己
是他这二十多年远离权势、军权太久
这位陛下早非当初的一国之君
南定王抱拳,冷声开口“臣告退”
可笑他这二十多年
究竟是为了什么
换来今日武英殿上的陛下待他,竟然只剩下猜忌二字
不等陛下允准,南定王已然转身离开
陛下猝然站起身,“南定王万荆给朕站住”
南定王的衣角已从武英殿上消失,无人停留,殿上一片死寂,所有宫人慌忙下跪,颤颤巍巍的叩首,不敢发出一丝动静,恨不得当自己是个死人才好。
早就听闻当年南定王爱憎分明、武将真性情。
没、没想到
这么多年过去都没变啊
竟敢如此理直气壮的撂陛下的面子
陛下气的挥落案上所有东西,气的脸色铁青,手指着大殿门口的方向,“混账”
“陛下息怒”
皇后因今日大皇子不慎染了风寒,陛下惦念,今日特来回禀,好让陛下宽心。遇上南定王求见,陛下便让她去后殿暂避,不曾想到会听到这一番争吵。
既然听见,她身为国母职责便避无可避,理当上前平息陛下怒火。
“请陛下保重龙体,大怒伤身”
她快步走到殿前,屈膝行礼。
陛下怒极反笑,一手指向殿外,一掌撑在案上,怒声逼问“朕可曾苛待过他们万荆二十出头就已勒马封王,赵非荀哪怕有禾阳、赵太傅夫妇,朕依旧给了他大将军之位命他统辖城羽营给权给势,哪怕他们越权明发军令、沈国公一案私留旧奴、小院杀人一案利用权势压下,朕也都没和他们计较如今为了一个女人,两人里应外合煽动民心,妄图逼迫朕发兵蓝月这大夏的军权到底握在谁的手中”男人双目怒气腾腾,看着皇后终于问出心底最阴暗的揣测“你看到南定王出宫前眼神了不曾若非虎符被朕早早收回,是否今日朕不同意,他们两人就打算越过朕直接发兵他日他日”
甚至连皇后,也因陛下之言而露出惧色。
她亲耳听见陛下问出“若朕不如他们的意,他们就要造反逼宫要了朕的性命”
“陛下”
皇后脸色煞白,双膝下跪,后背冷汗涔涔,拼死打断了陛下将后面的话说出口,她压着嗓音,嘶哑着声劝道“陛下南定王只是爱女心切才一时糊涂大将军大将军是禾阳郡主的儿子啊赵家一门忠良,郡主更是您最最疼爱的妹妹,您不信赵家,总也该信郡主,以郡主的品性,怎会教养出一个不敬陛下的孩子”
念及禾阳,想起这个他当成亲生妹妹疼爱的郡主,陛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