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哪怕锦父裹着棉被,也挡不住马车漏风,刺激得他咳嗽不止。
锦蝶倒了水递过去。
锦父喝了两口,才压住了些咳嗽。
他看向沉默不语的小女儿,嗓音嘶哑无力,“小蝶,怎么不说话马上就要回你母亲的家了,不高兴么”
锦蝶攥住茶杯,皱眉质问“爹爹为何要瞒着他们姐”
“住口”
锦父猛地提高声音呵斥一声。
引得外面的马夫询问。
锦父敷衍过后,双目严厉的盯着眼前的小女儿,死死压低声道“小鸢已经死了为了逃出沈家溺水死了既然死了就没必要让锦家的人知道你只需要听爹爹的话”
锦蝶看着锦父的眼神有些陌生,也有些害怕,“若是姐姐来寻我们怎么办姐姐什么都不知道,看到家里人都不见了,肯定要急疯了的。”
“爹爹留了一封信给她。”
锦蝶愣了下,“可姐姐不识字”
“不会让别人念给她听”锦父的语气里带起一分恼怒,“她如今是什么身份,知道爹爹并不是她的生父后,连家都不回了只怕是把我们当成累赘了今后只有我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别再提及你姐姐半个字”
锦蝶眼眶发红,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爹爹口中的话。
姐姐如何会不要她
哪怕姐姐被爹爹伤透了心,每月仍会把月钱给他们。
锦父知道小女儿心性,直接下了一剂猛药“小蝶,爹爹怕是”他佝偻着背咳嗽,几乎要被肺一并咳穿了,“怕是活不久了让你回锦家去从今往后有人能照顾你操心你的终身大事爹爹哪怕明日就死,也安心了。”
锦蝶顿时慌了神,急得落泪“爹爹不准说这些话,您要陪着小蝶一辈子的”
锦父拢着她的发髻,虚弱地微笑,眼中满是疼爱,“傻孩子,爹爹怎么可能陪你一辈子。等爹爹安顿好了你,就能下去见你娘亲了”
锦蝶扑进锦父怀中,落泪撒娇。
一时不敢再提长姐之事。
锦父沉默地拍着她的后背。
垚娘生前对锦家之事闭口不提,更不愿小鸢去高门侯府为奴为婢,不准他教小鸢识字,极有可能小鸢的身生父亲出生并不低,垚娘不愿让小鸢被寻回去。
可他不能为了一个小鸢,就不为自己的女儿打算。
让两个孩子都跟着姓锦,亦是为了将来打算。
垚娘一点儿也没有怀疑。
如今锦家找回来,当真是京中的富庶门户。
怕小鸢的身世会拖累小蝶,他只能狠心,将锦鸢瞒住,不让锦家人知晓。
他是养父。
但他更是小蝶的亲生父亲。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他无错。
府兵驾着马车停到巷子口。
锦鸢不愿露面,妙辛下去敲门,半晌后带回来一封信,递给锦鸢,语气晦涩“住在隔壁的婶子说他们两日前就雇了马车出城去了”
锦鸢接过信函。
本想打开一看,听见妙辛说话的话后,动作止住,“我知道了。”
妙辛不免担心,“鸢儿”
“无事,我没事。”锦鸢掀起眼,语气分外平静,嘴角还挂着柔软的浅笑,“你家住何处,这会儿外头起风了,我送你回去,也正好认认门,等我空时,再找你去说话。”
“好。”
妙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