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鸢知道,妙辛是关心怕。
但她不愿说
更不能说
她眼底有痛色,还有分明的怨恨,对妙辛的语气却是哀求着,缓缓摇头,耳垂上的坠子在烛火下折射着珠光,“不”
妙辛的视线凝向珍珠耳坠。
忽然心头浮现一个清晰的念头,“是那个送你簪子和膏药的人是吗”
被道破的瞬间,锦鸢眼底骤起绝望的暗色。
她想要开口,说不是。
但
双唇怎么也动不了。
“不”
她不可抑制的又想起屋中的窒息与绝望,她用被褥将自己环住,嗓音嘶哑,眉眼无力垂着,恳求着道“我有些累了想先休息等我好些”锦鸢从被褥中伸出手,轻轻握住妙辛的手,试图挤出一丝微笑,“再告诉你,好么”
妙辛看她神色如此痛苦,不再继续追问。
“是我不好,忘记顾及你的心情,”她站起身,扶着锦鸢睡下去,替她盖好被子,语气带了份歉意,“先别睡,你淋了雨,喝完姜汤再睡。”
锦鸢颔首,垂眸。
冰冷的心尖,拢上些许暖意。
在睡前又喝下了一碗发汗的浓姜汤,身子疲乏的沉沉入睡,胃里是姜汤烧着的灼热,四肢冰凉,入梦后又是一幕幕噩梦。
这一夜,她梦中呓语不断。
幸好妙辛夜里睡得沉,并未被她低声呜咽似的呓语吵醒,后半夜锦鸢从梦中惊吓着醒来,发了一身汗,才感觉身体松快些。
她披着外衣,枯坐在床边。
窗外雨声不断,屋子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却意外的冷静下来。
今日她去当铺,十分谨慎的确认无人尾随自己。
赵非荀却连估价都知道。
唯有一个可能
那个当铺是他名下的生意,自然也认得出东家的玉佩,此时回想起来,那掌柜的态度的确有些不对劲,这一次,是她鲁莽了。
之后
之后,她定要更加谨慎。
只是不能从府外着手,生怕再被赵非荀察觉端倪,既然她等着沈如绫与顾生的事情东窗事发后,自己在从中脱离,那为何不让这件事,爆发的更早些。
后半夜,锦鸢辗转反侧,不曾安睡。
大雨过后的几日,春逝夏至,天气逐渐燥热起来。
国公府里愈发热闹,从上到下都在为沈如绫的婚事操办。
钱氏只有她这一个女儿,且又是加入赵府。
自然是想要让女儿风风光光、十里红妆的嫁出去。
陪嫁的妆奁、喜被、衣裳、鞋袜等,再到平日里吃的用的一概器皿,无一不是精心准备的,便是连拔步床也是亲自请了名匠半年前就打磨好了,如今正乘着官船,一路入京,就等着和小姐一齐嫁入赵府。
钱氏也开始将沈如绫叫到身边,让她跟着自己学持家之事。
只是啊,这个女儿被他们娇惯坏了性子,不肯学这些枯燥之事,每日下午坐了会儿就嚷着困了乏了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