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醒来发现你在现学手术方案,”降谷警官礼貌地微笑,“不用等到以后了,你现在就能比他先一步离开这美好的人世。”
“哎”远山医生叹了口气,放弃了这个两全其美计划,“那就先放地上吧,总之我必须一个助手,准备准备,上台吧。”
穿好手术衣,学着远山医生的样子戴好无菌手套。
降谷警官在人生的二十三岁,在警校毕业的一年后,在组织卧底的第一年零一天,毫无防备地、以一名医生的身份站上了手术台。
这简直是一部科幻片。
“别担心,”比于降谷警官的僵硬,远山医生就显得游刃有余了,虽然是现学现卖,她还是做的可圈可点,“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总之成为一个人体支架说好听点,当一个沉默的拉钩小王子就好。”说罢,她就递来了器械,降谷警官接过来,僵硬地一动不动。
远山医生终于可以顺利地继续往下切。
越过层层肌肉,远山医生辛辛苦苦找到了子弹的踪迹。
但总有一种自食恶果,或说自己造的孽自己来还的感觉。
本来子弹只是在肌肉层中,经过卧龙凤雏的一顿操作,和远山医生自己的暴力止血
现在好像深入某些重要解剖结构了。
远山医生说过,她已经在急诊科干了许多年了。
请记住,这可不是说自己资历老,也不是说自己经验丰富。
这句话只能证明一件事,她已经把自己当初学来的专业知识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么多年的磨练和睡眠不足,远山医生早已经退化成一只会抢救和会做手术的吗喽了。
这也就证明着
远山医生对于这个肩部的解剖结构一无所知,毕竟她们科室两年没做过一次相关手术。
远山医生默默抬起了头。
降谷警官已经不需要预感了。
他已经深刻了解了,远山医生嘴里吐不出好话。
“安室先生,快点脱手套下台”但远山医生还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替我找本解剖书来我不记得肩部解剖结构了这是神经还是血管来着”
多年以后的某个午后,降谷警官也许会回忆起自己的一生。
如果有人问他,你这一生最紧张的是那一刻呢
是在警校毕业典礼上发言的那一刻吗
是潜入组织第一次见到目标人物的那一刻吗
是驾驶着马自达飞出大楼顶层的那一刻吗
又或者是被琴酒拿枪指着头的时候组织毁灭的时候
降谷警官会摇着头告诉你都不是,以上所说的每个时刻他都有能力做出改变,唯独这一刻
“这是神经吗什么神经你快点翻书啊我要切断了啊”远山一生几乎马上要下刀了,而降谷警官另一边焦头烂额书都快翻出火星子了。
不认识的名词疯狂地涌入大脑,降谷警官顺遂的人生中头一次升起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等等,你别急,我快要找到了”
“等不了了,那边快要飙血了,我赌一把根据我切肉多年的经验,这肯定是个纤维束”
“等等别”
“哦”远山医生发出一个不妙的单音节。
降谷警官绝望地抬头看。
“看来是个小血管呢。”
“看出来了他都成景观小喷泉了,快点止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