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照旧拿着本书,捏着书垂在身边,看不清书脊的名字。
甚尔再次撩起下摆擦了擦脸,他闻到脸上仍有鲜血的腥味。然后在那清辉的眼中,看到自己满脸溅血的模样。
想起禅院扇那件事,甚尔想小少爷是真的不怕血。但是痛殴打手的时候,他不确定樱流怕什么。
再次陷入某种不确定。甚尔更烦躁了。
他生出一点叛逆,抬手戏弄地拿手去摸眼前小少爷的脸。拳头上都是血,掌心也黏糊糊的,带点被蹂躏的血肉脂肪,腥味很重。
血糊糊的手掌就这样抬起来,甚尔眼神戏谑,非要去触碰少年的脸。霜白的脸,与血色模糊,带着强烈的对比。
掌心即将触摸到少年雪白的脸,被他抬手用书隔开。樱流没用什么劲便推开,知道这不过是一点试探的戏弄。
随着他推拒的动作,甚尔拳头上黏着的血肉脂肪吧嗒掉落了一点。樱流忽然叹了口气。
甚尔细长的眼眸立刻盯着他,宛如观察猎物细致反应的野兽,丝毫都不能放过。换作其他人,不觉恐惧,也会觉得恶心。
但樱流叹气以后,直视着他的眼睛,开口道“别弄脏了大门。大半夜的,约家政清扫人员很难,等会你来清洗。”
这个小少爷不仅不害怕,甚至连常人该有的情绪都没有,轻描淡写地把被威胁这件事带过去。
“现在,你去附近三町目的浴场洗干净再回来。”说着,樱流折身进去取了钱回来,递给门口站着的甚尔。
尚未咂摸透刚才这件事,甚尔略带错愕地接过。他低头,一叠被塞到手的万円纸币,忽然低笑一声。不是因为钱,而是他现在咂摸着的这件事。
初见樱流一起吃的那顿高级寿司,他现在只记得那股子芥末,绵延不绝的辛辣。够劲。
甚尔低低笑着,慢慢地,忍不住畅快大笑,笑声响在冬夜清寒的街道。大门口,两盏电灯亮得煌煌,扑闪一下,电光微弱。
他忽然搞懂了自己刚才门口擦脸的动作,不想他害怕。
不想小少爷对他感到害怕。
而樱流给予他的反应,过于惊喜。他不害怕,甚至不在意整件事,有着超脱于此的漠然。
这很好。如果真的柔弱无能,就太没意思了。
囿于禅院家的环境、自身,甚尔心中有着对强弱天然的敏感。而他现在,明白自己对樱流的兴趣因为什么而来。
是强弱关系。樱流看似是个柔弱的小少爷,但是他说到做到,制订自我规则、离开禅院家、带离自己走,总是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是果断到决绝的程度。
“买点乌冬面和萝卜。明早我想吃清淡的乌冬面。”樱流淡淡地嘱咐道。
“好啊。”甚尔轻松答道。
自持认为理解了樱流这个小少爷,甚尔觉得在这场强弱关系里自己被激发了挑战心。他不会输。
再一次地,甚尔留在别墅,成为了樱流的专属厨师。
而且下雨天、冰雹日、大雪时,家政人员不常来,他也会打扫别墅内外。某日,穿着打扫围裙的甚尔拿着扫帚路过客厅。
客厅茶几上,一本樱流翻了几页的书,他无意扫了一眼。
“巴普洛夫为了试验动物的条件反射,用自己的一只狗进行了一次试验。巴普洛夫为了让狗狗形成对事物的条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