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鸣珂被江雪青问得有些崩溃,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最终还是泄了气,自己小声嘟囔道“谁知道家花和野花哪个香”
辛姒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佣人主动上前想要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可是却被辛姒不动声色地避开。
佣人愣了一下,低头道“小姐,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我没胃口,先上楼了。”
辛姒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要来打扰我。”
佣人虽然不明白辛姒这么做的原因,但也没有多问,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辛姒把自己关进了画室,手上的袋子里装着好几瓶酒,她随便开了一瓶靠在沙发上浅酌。
在酒液流进喉咙的瞬间,她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仿佛是走在沙漠的旅人被浸润在清泉之中,几乎要沸腾的血液偃旗息鼓,终于得到了平静。
她享受着这一刻的平和,偏偏手机却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辛姒皱了皱眉,刚要把电话直接挂断,可在看清备注之后立马改变了主意,转而按下了接通键。
“妈妈,您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辛姒随手把酒杯搁在旁边,她的脸上没有半点笑容,可声音依旧像是浸在蜜水中一样,熟练应付道“您和爸爸最近的身体还好吗”
“还不错,你爸闲下来经常去打高尔夫,气色看着比以前好多了,不过技术倒是没有半分长进。”
辛母声音轻柔,状似不经意地提起道“对了,我听说雪青也回国了”
辛姒闻言立马明白了辛母这通电话的来意。
但她没有蠢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只是含糊其辞道“应该是吧,最近我忙着准备画展,和江雪青的联系不是很多。”
“画展有什么好忙的,那些事情交给助理处理就行。”
电话被辛父接了过去,他的语气明显有些不悦,提醒道“你和雪青的婚事才是最重要的,不要本末倒置。”
他很支持辛姒去国外进修艺术,因为这是为两家婚事增添光彩的点缀,可一旦这个可有可无的点缀出现喧宾夺主的苗头,他就必须把它扼杀在萌芽之中。
辛姒并未反驳辛父的话,或者更准确来说,以她的身份处境,她根本没资格反驳。
“知道了,爸爸。”
辛姒面无表情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瞬,江鸣珂和江雪青先后给她发来的消息。
可是她哪一个都懒得理会,她一门心思把辛父给应付了过去,挂断电话后随手便把手机扔到角落。
情绪压抑在她的心头,沉沉地几乎喘不上气来,她甚至想要现在就尖叫出声。
但她不能这样做。
她只能在画布上狼狈地涂上一笔厚厚的油彩。
辛姒呆站在画板前,眼前是光怪陆离的色块在不断跳动。
有了酒精的加持,她整个人沉浸在幻想之中,色感却变得更加敏锐,即使大脑已经迷蒙,但她依旧没有停下。
她享受这种半梦半醒的感觉,甚至想要一辈子沉湎于其中。
如果说普通人嗜酒只是少喝几口浑身不自在,那在她画画期间现在便是对酒精有一种病态的需求。
画笔在画布上划出一抹绚烂的红色,她的意识逐渐变得昏沉,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脑子像是断了片一样不记得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唯一记得的就是机械性给自己不停灌酒。
喝酒之前她很焦躁,但是现在她喝累了,就只想好好睡一个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