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了两句话,便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柳如霜看她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绣花。南宫雀推开左侧的小门,进了属于自己的内室。
弟子们所居住的房间为两人一间,左右两侧各有一内室,用以打坐休息,其余桌椅陈设共享。她运气好,一直都一个人独占着,骤然多了个人,还真有些不习惯。
她用涤尘诀简单将身上清理一番,躺在了床上。
房间内配有浴房,不过大部分时候她都没时间洗澡。今日嘛新室友坐在那,她总觉有几分尴尬,用法术凑合一下算了。哎呀,修仙就是这点方便。
她摸出身上的玉牌,捂在掌心里。
玉牌与手掌同大,为青玉制成,也不知什么玉,浅浅的绿色,好似初春桃树新发的嫩芽。玉牌上刻有盘旋的龙纹,中间嵌了块白色的印记,鳞片一般的形状,恰好被雕成了莲花中央的花瓣。
南宫雀摩挲着玉牌,低声呢喃“诶,我多了个新室友呢。你可不要突然出现,把人吓着了。”
“六个月了自我来了太微宗,就没有见过你。”
她又小声抱怨道“当年村里人让我嫁给龙神,就有人说庙里供奉的不是龙神,龙神已经走了,留在里面的是邪物。你不会真的是什么妖邪吧,才不敢在此出现”
“可当初明明是你让我来太微宗的。”
“算啦。”
她叹口气“是妖魔鬼怪也没关系,你平安就好。你若是平安,记得来给我报个信哦”
少女放下玉牌,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已熟睡。
待她熟睡后,一个模糊的少年虚影出现在她床头。
虚影定定望了她许久,轻抚她头顶,又悄然消散,溶于玉牌之中。
徒留一缕月光,银白空霁,恍如雪色覆满山岗。
次日,南宫雀醒来时,天光一片黑暗。
她轻手轻脚地洗漱一番出了门,以免吵醒隔壁的新室友。
摘星楼内的正中央悬着一轮黄玉圆盘,明明如月,却又有一条黑线如日晷被太阳照耀一般精确地在刻度间游走。
南宫雀扫了眼,此时已是寅时三刻。
不早也不晚。
她不紧不慢地下了楼,楼里还有些和她一同出发的,脚步匆匆。
到了万莲池,人已变得多了些。
此处禁止御剑,有人嫌浮桥上挤,便直接踏着步法踩在了莲叶上边,凌空踏着莲叶渡湖。
太微宗的步法名为步步生莲,听着好听,来源却简单粗暴。第一次教习步法时,所有人都聚在了这万莲池。满池皆是碧盈盈的莲叶
全都只有手掌大小
弟子们练习步法的方式,便是在这莲叶上行走,直到练得能够漫步莲池、露不沾衣。
当然这显然是步法练得臻入化境才能做到的。
他们这些新弟子,一到莲池练习,便轰轰烈烈地仿佛下饺子。
哗啦。
哗啦啦。
步法没练会多少,游泳的本事倒是练出来了。
南宫雀也是在水里扑腾了六个月,如今才对这步法的运用娴熟些。平时爬山爬楼梯还行,像他们这样凌空渡湖是万万做不到的。
等她终于走完浮桥上了万剑峰,天色也微微亮起来。
这是黎明前的最后时分,恰好处于黑夜与破晓的交界。漫天的黑色混沌地揉成一团,若不是有天边正亮着的弦月和碎星、和那一点微亮的天光,仿佛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