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每天大早就送林如海去二门的陆清洛相比,贾滟觉得自己这个太太显得相当不称职。
贾滟默了默,抬手抵了抵鼻尖,状似自然地说道“是吗没想到清洛对老爷如此体贴入微,也不枉老爷平时念着她。”
林如海闻言,剑眉微挑了下,神色要笑不笑地看向她,“我平时念着她”
声音不徐不疾的,也没让人觉得他生气或是什么样,偏偏让贾滟听出了“我平时怎么念着她,你说说看”的感觉。
贾滟眨了眨眼,一只手摸索着成窑五彩的荷叶茶盅,微笑道“老爷虽然不说,但心里肯定是念着她的。这么一个温柔体贴的年轻女子,满心满眼的都是老爷和府里的琐事,您去看她,她自然心中欢喜,您不去看她,也不见她有什么怨言。”
陆清洛年轻,漂亮,待人温柔和善,除了一遇上什么事情就要找神佛来拜一拜,没有其他的毛病。
这么个可人的解语花,又是贾敏一手调教出来的,林如海信任她,心里会念着她是很正常的事情。
贾滟自认自己说的这话在情在理,而且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企图。
可谁知林如海听到她的一席话,发出一阵轻笑,随即问她“你这么旁敲侧击的,是想把我从明雪堂赶走吗”
贾滟连忙否认,“没、没有的事情”
虽然她对林如海一个多月日日留宿在明雪堂感到好奇,但她还不至于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林如海双眼盯着她,言辞有些咄咄逼人,“那你怎会忽然提起清洛她分明身体无恙,你却说她好像感染了风寒,这难道不是想让我去西跨院看她”
贾滟“”
贾滟被逼得退无可退,无奈地轻叹一声,说道“我知道老爷这段时间天天在我屋里安歇,是为我好。我们成亲那天发生的事情,坊间即使有再多的流言蜚语,经过老爷这一个多月的举动,早已不攻自破。”
林如海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又问“然后呢”
然后
贾滟抬头,那双明亮的杏眼望向林如海,神态坦然地笑道“我知道老爷心中对我从前心里有人,还是有些在意的。即使在意,老爷还能这么为我着想,我心里很感激。”
林如海做的事情不管是为了表示与贾府交好,还是为了他的脸面和内宅安定,都已经做得够多了。
她又不是木头,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想到林如海也没几年好活了,贾滟就忍不住想劝他人生苦短,须得及时行乐。
身边既有温柔可人的解语花,去看看又何妨呢即便什么都不做,有个人在身边知冷知热、嘘寒问暖,那总是不一样的。
刚经历过失去挚亲的贾滟,对林如海莫名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她想起母亲去世后,自己独自一人在家的那种巨大的孤独和空落感。失去所亲所爱,并不是其他人做些什么事情,就能将那种孤独和空落感填满,而是不论自己表现得怎么独立和若无其事,其实内心深处,有时总会渴望有人在意。
那种状态,有人很快能走出来,有人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甚至是一辈子才能走出来。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看。
为自己找寻一点快乐,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贾滟迎着林如海的视线,十分真挚地说道“我希望老爷能过得更快乐一些。”
林如海闻言,扬了扬嘴角。他落在贾滟身上的目光并未移开,声音却变低、变沉,“你在教我怎么做事”
贾滟“”
虽然她提起陆清洛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