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就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动了杀机,现下,李兰絮居然能接近戌亭。
依张员外所说,戌亭对她“言听计从”,还给她夹菜
那么多次轮回,张芝如很清楚,戌亭从未和任何人亲近过,他不是人,他只是头披着人皮的恶狼。
她根本不信,有人能靠近他,是不是那个野人根本不是戌亭
她得亲眼确定。
一晚上,张芝如噩梦不断,第二日早上,她顶着眼下青黑,到了湖岸一个小屋子里,让云萍推开窗户,架上窥筩。
窥筩能摄数里外物,如在眼前1。
她将窥筩对准戌亭的院子,找了许久,从一间耳房的窗户,看到一道影子。
窥筩中的影像些微模糊,那抹影子,却比记忆里的还要高俊,她心跳几乎骤停,恐慌瞬间涌上心头。
是了,没有弄错,就是戌亭。
人没有弄错,那李兰絮又是怎么回事她当真能留在戌亭身边
她调整窥筩,到处找李兰絮的身影,但是,怎么也没找到。
她问云萍“李兰絮还在院子里”
云萍“是。”院子门口有人盯着的。
她不知道姑娘为什么要盯着李兰絮,依姑娘如今的性子,恐怕没好事,她心里为兰絮捏一把汗。
张芝如只能等。
日头越来越大,她待在湖边,越发热了,心内火气也直冒,终于,快到午时,她从正房的窗户里,瞥见一抹纤细的影子。
李兰絮竟在正房,一觉睡到这个时辰
张芝如死死捏着窥筩。
虽然早听说李兰絮对戌亭的特殊,可是,当她亲眼见到戌亭打水给她洗漱,仍然如五雷轰顶。
李兰絮该去伺候戌亭的,睡到这时候也就罢了,竟然是戌亭伺候她
张芝如心内,震惊,不可置信,困惑,杂糅在一起,还生出一丝不甘心。
已经确定没弄错人,目的达成,她却还是继续偷窥着。
窥筩里,少年和女孩站在窗边,各自拿着刷牙子,女孩怎么做,戌亭照做。
她想,难怪如今戌亭一下就变得人模人样,原来是李兰絮教的。
女孩撩起盆里的水,溅到他脸上,笑得前俯后仰。
戌亭抹了下脸,似乎想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他突的捧了下女孩的脸颊,低睫垂首。
一霎,唇瓣相接。
张芝如双目瞪圆。
忽的,戌亭抬眼,看向窗外。
隔着一大片湖泊,他直直地盯着这儿。
窥筩里分明看不清他的眼神,可它如一支尖锐的冷箭,直直穿入张芝如窥伺的眼睛,跗骨的寒冷,如有实质。
她吓得后退几步,窥筩也被打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