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这也是昨日舒知意闷闷不乐的原因。
这段关系里,他一直都是那个渴求的一方,既然如此,就该小心翼翼地索取爱意,为何贪欲越来越多,以至于乱了分寸。
该让理智占据主导。
不能再吓到她了,如果退后一步,再走九十九步都将无用。
没了她,他什么都没了。
过了好一会。
那层温和的外皮重新披上,江栩淮收回视线,他揉揉手腕,垂眼慢条斯理地整理银质的表带。
现在他需要回去从行李箱里,挑出一条围巾出来。
外面寒气太重,她等会该觉得冷了。
汀州岛的冬天来得更快些,才十一月中旬,低温携卷着整个小岛,等待一场雪季飘然而至。
舒知意脚上的雪地靴很厚实,踩着不知何处扬过来的落叶,脖颈间的浅蓝色围脖毛茸茸的很暖和。
她把下巴藏在里面,蹭了蹭上面的绒毛,柔软得像她以前常抱着睡的小熊玩偶,呼出一口白气,转头看向身侧的江栩淮,说
“你好像每次给我准备的围巾都是不一样的款式。”
“嗯。”江栩淮看着她勾唇,“今天的这个和你的衣服颜色比较搭。”
闻言,舒知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米色的针织外套,再摸了摸这件浅蓝色的围巾。
心里默念,还真是。
看着远处的海岸线,舒知意抬手抓拍了一张。
撩眼看向镜头,并不满意。
她不是专业的摄影师,构图看起来有些粗糙。
故事系列的主题是我们
舒知意四处望,只寻到天空中盘旋的两只海鸥是相伴在一起的。
但是海鸥来回飞翔有些调皮,总是抓不到两只在同一画框之中,尝试了几次后她有些泄气,咬着下嘴唇盯着天空发呆。
这时。
江栩淮兀地出声“要帮忙吗”
舒知意把白色的相机递给他,指了指半空中,说“想拍它们一起。”
片刻后,“咔嚓”一声。
江栩淮递回,她低头看,正是想要的
两只海鸥相绕而伴,低行拂过海面,浪潮触着它们往前方沉没。孤岛上的那抹红色的灯塔点在画面中心,撑起枯败,延伸至海岸。
“拍得很好。”舒知意弯眼诚挚夸赞,“谢谢。”
“能再帮我拍一些吗”
江栩淮笑着接过,应声“好。”
一路她在前方小步地踱着,他在后面半步的地方跟着,时不时拿起相机捕捉景色,安静却又胜过千言万语。
两人如同一副画,名字也许就叫
我们
大概半小时后,舒知意扫到海边一处空着的石凳,她拿出纸巾把上面大概擦了擦,准备坐着休息会。
舒知意拿过相机,翻看刚才的照片,却倏地愣在原地。
一百多张的照片中,大多数都是她的背景和侧颜。
有虚晃了镜头的,有她弯眉看海景的,有她突然停下脚步阖眼吻海风味道的。
每一张她都很生动和美好,似是被珍重,她不禁猜想也许在江栩淮眼中。
她就是如此的。
毕竟,记录本就是携带着感情的,留下藏匿的爱意。
江栩淮见她久久不出声,目光停在她的发梢,问道“拍得不好吗”
舒知意摇摇头,低声说“你拍的大多数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