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也不敢妄下定论,林殊止看见他一把一把薅着他头上本就稀疏的毛发,也猜到陈穆这毛病有点棘手。
林殊止问“所以他的记忆什么时候能够恢复”
“可能与那个血肿有关,”医生一拍脑门,“这说不准,也许血肿消失了记忆就恢复了,但也有更加不好一点的结果,那就是记忆消失是永久性的。”
林殊止听懂了,陈穆极有可能往后一辈子都成为傻子不是傻子,是失忆。
林殊止问“他什么时候能够出院”
“等其他身体检查数据出来了,一切正常的话就可以出院。”
林殊止与医生谈过话后又回到病房,一进门就看见陈穆歪着头趴在床上,用一种亮闪闪的眼神看着他“你回来啦”
看起来的确脑子有点问题。
不过这反应倒与刚刚第一次进病房时有所不同。
林殊止“回来了。”
陈穆维持着这个姿势,支着脑袋,林殊止走到哪看到哪。
林殊止被他追随的目光看得不自在“你腹部有伤,没好全,别趴着了。”
“好,老婆说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陈穆迅速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林殊止正拿着水果刀给苹果削皮,闻言刀都差点飞到陈穆身上,他诧异地问“你叫我什么”
“老婆。”陈穆又叫了一次,“张姨刚刚来看我,给我送饭,说我们结婚了。”
“是的,”林殊止心脏猝不及防顿了一下,突然有些坏心眼道,“但是我们离婚了。”
“为什么啊”陈穆眼角垂落下去,像是得到了一个很意外的答案。
不要与失忆的人计较。
林殊止给足了耐心“感情不和。”
陈穆“我觉得我挺喜欢你的啊。”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是我不喜欢你。”林殊止说。
“噢,”陈穆眼里的光黯淡下去,“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林殊止“我们已经分居了。”
“噢。”陈穆声音也变得很小,“你可以帮帮我吗”
“帮你什么”
陈穆“我谁也不认识,你是我醒了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了,你可以和我住在一起,帮帮我吗”
“你是把我当成老妈子吗”林殊止将苹果皮削断了。
“老妈子是什么”陈穆疑惑,“我不把你当老妈子,我把你当老婆。”
林殊止逐渐失去耐心“我说过我们要离婚了。”
陈穆说“我不要。”
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的陈穆都如此不可理喻。
陈穆又说“我很喜欢你。”
林殊止十分干脆地扭头就走了,走到一半又被护士的夺命连环电话呼唤回来。
护士语气十分严肃地问他是不是将水果刀放在了陈穆的病床边。
林殊止回忆了一下,承认了。
虽然陈穆并不会做出轻生的事,但护士还是禁止在无人看护的情况下将利器放在病人能触及到的地方。
据护士说巡查的时候发现陈穆在拿着水果刀尝试削皮,林殊止没有看到,因为他再回到病房时那水果刀已经不见了,陈穆正拿着那个皮削到一半、没有皮的部分已经氧化发黄的苹果在把玩。
林殊止站在门口,有点冷淡地开口“你不吃就不要浪费。”
陈穆应声转头,咧着嘴笑起来“这是你给我削的,虽然我不喜欢吃苹果,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