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见他这么乖巧,江月疏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
谢逢则脱了迷彩服,只穿着里面的体能t恤,虽然是长袖,看着却并不厚实。
这个季节,平常人都要穿毛衣了,怕冷的甚至已经要穿呢子外套。
所以他就是穿着这么单薄的两件,没日没夜地在废墟里挖人吗
也是。
既然没日没夜,肯定是不会冷的。
江月疏鼻头又一阵酸,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低下头,撕开压缩饼干,一边啃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每一分一秒,每一个呼吸,都舍不得眨眼睛。
他皮肤一直不算特别白,但最近好像晒黑了,变化不大,江月疏却能察觉到。
看着又更男人了些。
十年前,他也是这样从废墟里找到她的。
在她以为生命就快到尽头的时候,像一束光,从天而降。
他总是能成为别人的光。
江月疏痴痴地看着,没留神,当床上那人蓦然睁眼,竟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像当初在高铁上一样,偷看的目光被捉了个正着,无所遁形。
谢逢则朝她微微侧身,睡着时那种乖巧瞬间消失了,眼神里尽是揶揄“很好看吗”
江月疏脸一热,硬着头皮答“还行,一般好看。”
“那看来你眼光也一般。”谢逢则直勾勾望着她。
“自作多情。”江月疏羞恼地站起来,“我眼光很好,才看不上你。”
男人弯着唇角,好整以暇的目光像是看透了一切“是么”
江月疏被他盯得心虚,把剩下的压缩饼干和包装一起揉成团,塞进口袋“我要去看别的病人了。”
“等等。”他叫住她。
江月疏假装不情愿地回头“干嘛”
男人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从被窝里拿出个什么东西,朝她晃了晃。
江月疏定睛一看,是一个一次性饭盒,喉咙不禁哽住“你”
“愣着干什么”谢逢则催她,“赶紧的,我手疼。”
江月疏红着眼睛接过来,里面饭菜居然还是热乎的,嗓音瓮瓮地问“你没吃啊”
这人是有多喜欢拿自己当锅炉
不过他确实挺暖的,冰咖啡都能焐热不说,这饭都过了两三个小时,也还没冷。
现在可是十一月的天气。
“吃了。”谢逢则笑着躺回被窝,“知道江医生爱岗敬业,肯定不会按时吃饭,我说我饭量大,多要了一份。”
顿了顿,语气低缓下来,带着心疼“压缩饼干别吃了,没什么营养,还不好消化。”
“嗯。”江月疏抱着饭盒,点点头。
坐在床上吃盒饭的时候,余昭昭洗完澡回来。
从门口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你怎么还有菜吃啊刚才宋医生说,饭堂里就剩米了。”
江月疏嚼着椒盐玉米粒,笑得眉眼弯弯“我运气好呗。”
“哎嘛你别这么笑,看着瘆人。”余昭昭抱着胳膊假装抖了抖鸡皮疙瘩。
江月疏连忙管理住表情,冲她眨眨眼“见到唐承了吧”
余昭昭挨着她坐下“昂。”
江月疏兴致勃勃地盯着她“有没有小别胜新婚啊”
“忙死了,谁有时间跟他腻歪。”余昭昭拿出手机刷微博。
江月疏了然地点点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