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听着这话不对劲儿,说笑都停了,再看长公主,果然陡然色变刘执这话虽是笑着说的,好似不咸不淡地附和她,却正正好好戳中她的心窝子。
她口中那几个“不够优秀”的弟弟,都是她的一母同胞,她母亲是皇后,严厉控制着后宫的子息,就是不想让别人“抢”了属于她儿子的东西。
刘执这么说话,一是不像他人那样恭维她故意而为之的“自谦”,反而顺着她的话,承认了她那几个弟弟确实不行;二是一脸天真,装无辜地“好心”给她出主意,其实暗讽她母系这边的基因不行。
长公主没想到她竟敢针尖对麦芒当面回怼,便勉强冷笑两声,“堂妹啊,生不生那是长辈的事,是后宫的事,你如此说,是不是有些越矩了别人听了容易误会,还以为是王爷没教诲好儿女,我提醒你,是为着你好。”
这会儿也不称“伯父”了。
刘执心里亦冷笑两声,面上露出一脸惊讶无辜与害怕后悔,“不是堂姐先提起的么政治和后宫,本不是我等女眷该议论的事,我是见堂姐忧愁,心里一时着急,乱出主意罢了,是我的错不过堂姐的话倒提醒了我,多谢堂姐关心,只是我爹是个闲散王爷,并不怕别人说什么,主要是堂姐,以后万万不要说了才是,否则别人背后议论二叔纵容女眷妄论国事,影响到他的威严,可就糟了”
四周鸦雀无声,长公主嘴唇抿得死紧,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噗嗤一笑,“堂妹,受教了。”
“不敢不敢,这菜都快凉了,大家赶快吃罢别浪费了好光景。”
往日种种,犹在眼前,大堂姐特地给刘执家“打造”了一个很不讨喜的人设,自那以后,刘执其实对宫中的那家亲戚便十分失望,更不愿意参加各种宴会了,即便参加,也都是面色淡淡地不大吭声。
尤其在她和贾真订亲之后,大堂姐更是阴阳怪气,有时候刘执甚至阴谋论地想,她这些舆论的引导,会不会是二叔的授意毕竟她说七说八,对她并无好处,而且对于朝堂之事,大多数女眷虽然心里有数,却是不会喜欢无端去讨论这些事情的,就怕引祸上身,若总是提起,必有目的。
其实以刘执的智商和口才,想反驳长公主易如反掌,但她屡屡想起小时候二叔曾背着她去山间采花,得了皇爷爷的赏赐第一个给她送一份的那些光景,突然之间就泄了气,觉得这样的斗嘴索然无味,毫无意义,浪费人生。
罢了,索性当个缩头乌龟罢了,争赢了嘴上,又有何用呢即便长公主不跟女眷们说,若二叔真想,在朝中营造舆论不也容易得很么
若不争辩,仿佛不占理承认了似的,若争辩,又像是被戳中了心思恼羞成怒。其实她们家这种尴尬的身份,无论怎样,信与不信,都是别人的事,与刘执家怎么辩驳并无太大关系。
刘执就不信了,她家什么也没做,二叔还能“莫须有”不成,不,当然没到那个地步,二叔只是掌权后疑心变重,并不会糊涂到冤枉好人,这也是帝王之家的人之常情。
因而爹和大哥干脆装死摆烂不理会算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不过对于刘执来说,既然长公主都做得出来当面打脸的事,她也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为何还要继续强颜欢笑地赴宴,跟她你来我往的打机锋呢实在太累。
她爹都摆烂了,她更懒得周旋。
这些路缘缘也看得清楚,见刘执若有所思,似乎又想起了不大好的事情,忙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