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李三完全不在意别人怎么评价他也不能说不在意吧,而是在意了也没用,毕竟谁心底里也不想背后被人指指点点的罢因而只能自我安慰,故作一副破罐子破摔、骂骂咧咧的小流氓形象了。
他私心里是想借着“流氓”、“混混”这个名头偷偷努力,万一成了,别人自然对他刮目相看臭小子有点儿能耐万一没成,也有块遮羞布嘿,咱就一流氓,不成事不是很正常么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李三发现自己不再张口闭口说脏话了,也没有以前那种虚假的浮夸姿态了,什么时候起呢可能就是和刘执一家认识交往以后罢。
他总觉得在她面前那样吊儿郎当的,显得很没有素质,因而刻意控制了下,没想到慢慢的竟也戒掉了一些恶习,变成一个“正常人”了。
街坊邻居对他的态度也逐渐有所改观。
如今胖婶子这番话,更是令李三美滋滋的,觉得和刘执差距似乎也没有那么大了,而且心里头也越来越踏实,怎么说呢,好像日子突然间有了奔头儿
这些改变都是刘执带给他的,否则他还是桃溪街上整日游游逛逛的街溜子,还是李家外室生的那个不争气也不受宠的三公子。
路缘缘看着眼睛发直的李三,拿胳膊撞了一下刘执,脸一皱,“完了清清,李三掌柜不光是腰子,脑子好像也磕坏了”
李三闻声转过头来,看到二人,忙打招呼,“茶楼不忙”
“时辰还早,有小桃她们张罗呢”
刘执笑盈盈地看着柜台上摆放整齐的礼盒,“卖得不错”
李三迫不及待高兴地跟她分享,“这一大早就卖出去六盒呢”
路缘缘也看到柜台上那些漂亮的茶叶礼盒了,拿起来一个左看右看,喜欢得紧,“李三,你这手真是比女人都巧,这么精细的折痕,啧啧,累死清清的笨手也折不出啊”
她随口一打趣,李三却惊讶极了。
头回听说“万能”的刘执还有不会的东西,还被路缘缘叫作“笨手”,便不大相信地看她一眼,“不难的,有空我可以教你们。”
刘执却摇头摆手笑道,“罢了罢了,术业有专攻,这方面我是真的不行。”
看她一脸服了的表情,路缘缘哈哈大笑,“李三,她真的不行,你还不信清清婚被上的鸳鸯绣得像大鹅,你就别强人所难了”
李三愣了一下,“婚被”
刘执跟他说过,自己是个寡妇,那婚被应当是以前跟“前夫”成亲时绣的了,可见,路缘缘跟她交往也有些年头了。
“可不是,我这次来之前伯母还说刘家丢不起这个人,要找个绣娘替她作弊呢”
刘执摇头淡淡笑道,“大可不必,好坏就是一份心意。”
心里却没有笑,这桩指定的婚事,到底不是轻易能躲过的。
李三闻言则是彻底傻眼了,什么路缘缘这话什么意思刘执又要成亲了怎么从没听她说起过
不知这回嫁的又是何人她家原是京城的,不会要回去嫁人吧那茶楼怎么办这些师傅怎么办他怎么办
李三心里有一百个问题,一下子杂乱无章地冒了出来,想问,不知从何问起,况且这是女人家的私事,人家不说,他不好直接问,憋得发堵,心里更加乱成一团麻了。
这时,又有人过来买礼盒,指着那大红色的茶叶礼盒问,“掌柜的,这个多少钱”
李三此时脑子乱哄哄的,想着刘执突然要“再婚”的事儿,嘴里胡说道,“一两银子,这个颜色正适合成亲用。”
那问话的妇女就啐了他一口笑骂道,“臭小子老娘都四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