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板被魏知县这惊堂木敲得一个哆嗦,加之跪地的膝盖微微发麻,又被人步步紧逼,焦头烂额的脑子都快炸开了。
无奈,只能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道,“大人,在下还有关键证据,请求细细禀报。”
“说。”
“这”
钱老板左右看了看,有些为难,“大人,此事事关重大我看最好是与二位大人私下禀报。”
“呵,钱老板。”
一直旁观没吭声的刘执听了他这话,终于开口道,“众目睽睽的明镜公堂之上,你竟公然要求与两位大人私下密谈,莫不是想背后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来脱罪若如此,我们这一众旁听的老百姓可不会答应,想必两位秉公执法的大人也不会答应你这无理要求”
“就是就是。”
“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什么事儿不能当堂说啊需要背人的准没好事儿”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此情此景,大家都觉得这回钱老板的气数恐怕是要到头了,原本被他欺负的肚子里都憋了一口怒气,这时候纷纷落井下石,不想他再翻身霸凌百姓。
贾真看一眼刘执,赞同笑道,“没错,有什么冤屈,你只管在公堂上说出来,是非自有公断,魏大人判了这么多年的案,还会冤枉了你不成”
钱老板恨恨地看了一圈周围旁听的人,暗暗记下都有谁心说等他这事儿完的,非挨个儿找他们算账不可
尤其是那个茶馆的老板刘执,看着明明就是个小丫头片子,他以为恩威并施好对付,却不想一时大意竟被她套路了今日坏事儿的源头正是因她而起,若没有她替林家父女打抱不平设计把自己弄到衙门来了,自己此时也不会骑虎难下。
钱老板甚至隐约觉得,账本的事儿可能也与她有关。
不过此时并不是猜想这事儿的时候,即便要报复她,那也是以后的事,眼下要做的是如何明哲保身,他放高利贷的事儿太多,只要人家想查,一查准没跑儿,因而他之前才会送前任知府银子保平安。
魏知县此人因为对钱没什么兴趣,年纪又太大了,送钱送女人都行不通,他这才找上张升的,想着就算魏大人查了,还有前知府给压着千算万算还是差在新来的贾知府身上。
钱老板琢磨着要阻止他们去查细节,就必须得搞定贾真,但他既然不同意私下交涉,显然是不给面子,送礼不行,那就不得不祭出最后一招威慑他了。
想罢,他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满脸堆笑,“是,贾大人说的是。那我就说了,是这样,在下有一个亲戚,在京城里任职,姓崔,是位政治巡查官,专门管南部督察的,官做得好做得坏,都是由他向上头汇报情况,不知二位大人可认得他”
听他终于说出了背后之人,刘执忍不住笑了笑,目光悠悠看向贾真。
魏知县倒是不知道钱老板还有这么一个关系在,拿起那账本翻了翻,果然看到一条送京官崔簇黄金五千两,用来压制王知府,保顺利偷税漏税;送王知府纹银三千两,王知府认钱,早知道不找崔簇了;又送崔簇纹银三千两,他还是有些用的,等王知府卸任了,换其他人不好说,一旦出事还能保自己,怎么都是有备无患。
贾真瞥了几眼,勉强憋着笑,有些明白刘执为何抄写一夜还乐此不疲了,这钱金宝是怕自己老年痴呆还是怎的笔记记得这么清楚明白又富有生活气息。
这笔记中的王知府么,就是临安之前的知府,去年年末以年纪大了为由,已经主动卸任归乡,如今看来,恐怕是拿够了好处,又怕东窗事发,便早早找个借口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