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执不解,“行六。”
李三点点头,“刘六儿。”
刘执“”
背后突然响起轻微的“吭哧吭哧”声,刘执回头,小桃憋笑憋得小脸通红,“我家乡那边有一种弹玻璃弹珠的游戏,那玻璃珠子圆圆的,弹起来又滚来滚去的,就叫溜溜儿。”
刘执“”
所以你专挑这时候说出来是想干啥呢嫌你家主子这个称呼不够生动具体
“哈哈哈哈”
李三闻言哈哈大笑道,“没错,我小时候也玩儿过,咱俩说不定是老乡啊”
刘执干笑一声哦,敢情儿你明知如此,还这么叫,难免不让人怀疑是故意的。
李三脸上还残留着笑意,“谁叫你排行老六又姓刘了,这俩事儿与生俱来的,可都改不了”
刘执笑着点头,“挺好的,人活着不就是在红尘俗世里头滚来滚去的么,玻璃珠子弹起来虽然滚了一身灰,但内里还是晶莹剔透的。我要能活得这么通透,也是大幸。”
李三听完这话,不笑了,睫毛忽扇儿了几下,似乎在琢磨她这话。
刘执也不再跟他多说什么,礼貌送客,“李三,我家这铺子今儿才盘下,还得拾掇拾掇,就不与你闲话家常了,过两天挂牌开业了再请你们主仆和其他街坊邻居过来喝一杯。”
李三猛地回过神儿来,也不知听没听清楚她说的话,懵懵地点了下头,胳膊肘却拄着柜台没动。
小跟班拽了他一下,“主子,回家啦人家要收拾铺子大扫除”
李三方才如梦初醒地“喔”了一声,问了一句,“需要帮忙不”
刘执对此大感意外,望了望不远处带了一帮下人正冲自己摆手的兴奋大哥,婉言道“多谢了,暂时不用。”
李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了然对面这铺子有两层,是自家的三倍大,这么豪气的人家,还愁没下人打扫卫生么那打头儿的是她丈夫别说,跟她长得还怪有夫妻相的。
刘执断然不知李三此时心中所想,望着他走路时挺直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桃抻着脖子跟着看了一眼,“这李三其实也没那么烦人,还挺有意思啊”
刘执点点头,的确有意思,他和一群人在一起时分明格格不入,却又毫不违和,想法跳脱,思路独特,行为又出人意料,总之,是最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对面铺子,李三缩在自家柜台后想打个瞌睡,却睡意全无,忍不住继续琢磨起刘执方才说的话。
小跟班几下扒拉完饭,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絮絮叨叨,“主子,您还别说,刘刘掌柜那几句话说的,虽然没太全懂,但听起来咋那么高深又有道理呢依我看哪,刘掌柜肯定是读过书的以前我们村儿那个教书先生有时候也这么跟人说话,不过没刘掌柜说的好。”
李三“嘁”了一声,“说的跟你读过书似的还知道谁说的好谁说的赖”
小跟班不服气,“没读过是没读过,那又怎么啦,我也没学过厨子,但我就知道哪盘儿菜好吃”
“嘶越发会顶嘴了是不是”
“那三公子您也没怎么读过书,您说刘掌柜那话说的好不好么”
李三被他问住了他当然觉得好,要不能不睡午觉搁这儿偷摸琢磨么,但他不仅嘴利还嘴硬,承认是绝对不能承认的否则岂不是显得他好像还不如一个妇人
但他又是有一说一,不会撒谎的人,于是便哼唧了一声,索性不答,将头埋在手肘间。
“主子”
“三公子”
小跟班甩着湿手走过来探头探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