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今日起,我乾门下再无此徒。”
雪色长发被漫天风雪拂起。
那道阖眸长逝的身影,就如一片落叶,被远远抛下了绝巅
直坠天堑之下,无底寒涧。
“”
绝巅之上,八方阒然。
直到乾门方向一声惊声“丁师姐晕过去了”
“快,快带她下去”
眼眶通红的乾门弟子们纷乱向外,那些不解的、怨恨的眼神,一一拂过那道岿然不动的红衣。
魔头已死,这场仙域公审自该散场了。
心有余悸的众仙门耆老们一个个难以置信地低议着,向绝巅之下走去。
纷杂的眼神与声音将云摇包裹,如沉坠湖底。
云摇一动未动。
直到不知过去多久,这绝巅之上,最后一名悬剑宗弟子也在宗主殷琛的眼神示意下离开。
殷琛踟蹰几息,终是震撼又有些疏离地走到云摇身旁“云师叔,节哀。”
说罢,他也转身离开。
萧九思束手等在一旁,见云摇始终未动也未言,又等了许久。
直到这夜色将落,风雪大作得遮人眼目。
他叹声“你是准备在这里给他守孝三年吗”
“”
云摇的眼珠终于动了。
她回过僵硬的颈,张口似乎要骂,只是先那个“滚”字一刻,鲜红的血从她口唇中喷出,扬了身前覆满的雪地,犹如一大片灿烂盛放的红梅。
云摇再未能扛住一息,便跪下地去。
萧九思脸色终于变了。
他近乎慌忙地上前一步,捞住了云摇如浮絮般的轻身,他将她扶起,就见她心口处,更深重浓郁的血色,俨然盖过了她身上层叠的红衣。
萧九思面色一沉,拉起云摇手腕,将她袍袖向上一拂。
恰撞及了,那枚冰白色的寒蝉印记从她左腕腕心褪去的那一刻。
“你”
萧九思面沉如水,难得剥了斯文假象,他握着她手腕的指背上经络绽起,咬牙切齿地沉声“这可是寒蝉老祖的替死之术”
“”
这许久工夫,云摇终于从灵脉里蓄回一丝力气。
她有些无力地甩开了萧九思的手,支撑着起身“我不知萧谷主在说什么。”
“北疆千年前仅余一脉奇血寒蝉,每百甲子渡一次命劫,命劫之下十死无生,故其族人尽绝,直到寒蝉老祖自创替死之术,以蝉蜕假身骗过天劫,真身闭息假死,可蔽天机百年,仙人亦难破其术”
风雪飘摇,云摇身影也有些不稳。
她漠然抹掉了唇角溢出的血,提起了方才落地的奈何剑“听不懂。”
“好,你听不懂你若听不懂,那为何连奈何剑都拿不住”萧九思怒声,还要低低遏着,“你若听不懂、那你之前三日,若非深入北疆地底寻那只怕死的寒蝉,又是去哪儿了”
“”
百般纠缠,终于换得了云摇一记回眸。
云摇冷哂觑着他“不然,萧谷主跳下这天堑绝巅,去看看我徒弟是死是活”
萧九思冷声“徒弟”
云摇一顿。
她当他说之前的断绝关系,便撇开脸,有些踉跄地踏着风雪往外去“叫顺口了而已。”
萧九思停在原地。
遮天蔽日的雪掩住了他的神情,连语气里的情绪都叫人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