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迟茸要更沉默,更寡言。
他初中的时候就被迟行堰强制休学在家,不停的去画那些浸着狰狞暗色的画,所有学习教育通通是靠迟行堰找来的家庭教师。
迟行堰想让他学什么,他便只能学什么。
见不到同龄人,也见不到什么正常友善的成年人。
十六岁的迟茸,在所有认识他的人眼里,都是个孤僻阴郁、疯疯癫癫和猫狗小鸟说话的怪胚。
所以,如果迟行堰报警,周围人也只会帮腔说,他家儿子性格古怪离家出走,需要警察帮忙找到强制带回家,说不定还需要点镇定剂。
所以迟茸不敢报警,不敢寻求帮助,不敢让太多人看见自己。
只想着躲远一点,再远一点。
七月底,树林里蚊虫多起来,树枝划的少年身上一道一道满是伤痕。
迟茸扶着树重重喘了几口气,仰头看着穿过林子落进来的夕阳余晖。
这是他跑出来的第八还是第九天了。
幸好现在是夏天,晚上不至于冻死他,不过
少年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干裂的唇瓣抿了抿。
好饿,也好渴。
他从迟家出来后,买了能买到的最远的车票,到现在,钱早就花光了,昨天在林子里跌了一跤,眼下一身伤口,衣服还破烂,活像个小疯子。
这要是被迟行堰或者迟行堰报警喊来的警察看见,简直二话不说就能坐实他有病疯子的判断,上来就给他一针镇定。
“汪”
“汪汪汪”
突然响起的动静打断了迟茸的思维。
狗狗
迟茸眼睛一亮,下意识低头,一眼看见不远处一只纯白的萨摩耶,软毛洁白蓬松,湿润亮晶晶的黑豆眼直勾勾瞧着他,二话不说朝他扑过来。
“唔。”
迟茸饿的没力气,被一下扑倒在地,感觉萨摩耶热情的舔他脖子下巴,禁不住弯了弯眼睛,“唔,呜唔。”
狗狗,你又来啦。
我身上脏,你别舔。
少年嗓音干涩微哑,但还是很清,带着点小小的高兴,抱住大狗,想说话,可只是模糊的吐出了几道气声。
他是离开迟家才发现自己突然说不出话的,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他喜欢动物不喜欢人,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所以不能说话也没觉得什么。
少年本身就瘦,又饿了好几天,身量几乎比不上那萨摩耶大,弯着眼睛笑起来。
他昨天偶然在林子里看见的这只萨摩耶,大狗时不时过来陪他玩,一到饭点就自己跑走觅食。
也好,幸亏狗狗会自己找吃的,不然他都要饿死了,更没办法养活这么大只狗。
迟茸眼睛弯出笑,抱着萨摩耶亲昵蹭蹭,嗓音小小,很清,“呜,唔。”
狗狗,你是不是从家里跑丢了身上这么干净。
“汪汪汪。”
萨摩耶蹭蹭他下巴,微笑脸看的人心软,湿漉的黑眼直直瞧他。
迟茸被他拱的往后一踉跄,两手按住大狗头,正色道:“呜。”你家里人把你养的白白胖胖,应该很在乎你,我们不一样,你要早点回家,知道吗
“汪汪”小白疑惑一歪头,软弹的耳朵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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