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茸指尖拨了一下画本,有点走神,画本侧面一页一页从他指腹擦过,还没走到头忽的停顿住。
他低头看去,发现是他早上画的那张江枝惑睡梦图。
被他夹进来了。
迟茸思绪一瞬间转移,暂且忘了考试,左右瞟瞟,没有看这边,自个儿打开飞快瞄了一眼。
青天白日的,画上男生看上去好像更涩了,唇角清晰,喉结阴影格外勾人。
迟茸一阵怦怦心跳,耳朵尖漫开几抹嫣色,又“啪叽”把本子合上了。
他怎么能画这么涩
看着真的好不清白啊
晚上下了课,天色已经黑透,路边小灯清幽幽亮着,但并不显得孤寂,反而别有韵味。
迟茸走到教学楼外一看,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漆黑天幕上飘下来点点银白雪花,随风飘晃,地上已经积攒了浅浅一层,被路灯一照,反射出色彩变换的光来,清丽怡人。
“下雪了”
“啊好大雪本南方人第一次见好牛批”
“今年下雪算晚的了。”
“这也不算特别大。”
赵箐拉拉迟茸袖子,“回寝不”
迟茸眨眨眼,笑,“你先走吧,我等江枝惑。”
“哦”赵箐一声怪叫九曲十八弯,笑的贼兮兮的。
迟茸被他笑的别扭,胳膊推着他让他赶紧走,脸上有些热。
下了课,教学楼里人走得很快,江枝惑下午应该是金融系的课,离美院远,过来还得有一阵。
风清凌凌的,吹过来不算很冷,但是叫人耳目一新,嗅到冰凉的雪的味道,呼吸道都好似被打开拓宽了,吐出的气都变成白雾。
迟茸往楼旁边的小林子去,在树边蹲下,掬了捧雪,握成一团,冻得手心又红又凉的。
“崽崽。”
一道阴影从后面压下,视线两边突然伸过来两只手臂,笼罩下来。
迟茸:“”
迟茸毫无防备,被吓一跳,手抖,刚捏好的雪团子猝不及防弹了出去,江枝惑一偏头,正正好砸肩膀上,碎成了一大块四小块,外加一堆小渣渣,惨不忍睹。
“啊,我的雪球”
迟茸哀叫一声,捞起那块大的,吧唧又扔江枝惑肩膀上,然后飞快站起来跑出去几步。
江枝惑一来就被砸了两团子雪,稍稍挑眉,似有似无的弯起唇,嗓音清润,不急不慢,“崽崽欺负我,我要欺负回来的。”
迟茸:“”
嗯
迟茸心脏跳了一下,蹲下身捞雪捏团子,但江枝惑走路跟飘似的,没一点声,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他后面,冰凉掌心一下贴上他脖子。
“呜嘶,好凉。”
少年打了个哆嗦,手头捏了一半的雪团吧唧又扔江枝惑肩上,威力不足,呲溜又蹿远了。
江枝惑笑笑,勾起唇,慢条斯理的迈步过去,“崽崽,你捏的好慢。”
迟茸跑到颗大树后面握雪团,感觉江枝惑应该看不见自己啊,怎么这么快找来。
他奇怪,一吐气,猝然看见自己嘴巴鼻子随说话呼吸里冒出来的白雾,悠悠飘出去,活脱脱一个定位仪,眼睛睁大。
好家伙,忘了这个了。
他换颗树猫起来,找了块没被踩过的雪,捏起个小块,送进嘴巴里。
嘶,好凉好凉。
雪味,冷空气味道的,还有点甜。
迟茸蹲着飞快捏大雪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