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惊雷就砸下,与此同时,狂烈的风猛地推开半阖着的门,裹挟着冰凉的雨汽灌了进来。
奚玉汝的衣物鼓动、黎奉的头发散扬。
在狂乱的风中、在氤氲的水汽里、在亮如白昼的霎那,奚玉汝看见了四周围满的团簇的花,以及黎奉怀中抱着的那盆香雪兰。
那盆曾经被他打碎又放弃的香雪兰。
真是奇怪,在所有花的香气里,他居然只嗅到了它的味道。
或许从十年前他能够闻到这个味道的某一天起,他的基因就被刻下了排他性除了香雪兰之外,别的什么再也不行。
他不再问了,只是不自觉地握了一下衣摆,擦去手中沁出的汗水,或是期待或是忐忑地问“黎奉,你是在准备些什么吗”
“嗯。”像是计划被突然打乱,黎奉带上了几分自暴自弃,他果决地将手里的花递给了奚玉汝,但理应配上的那句话还是憋了很久才说出。“我给它重新买了个花盆,可能不是你喜欢的款式,但你也不要再把它丢掉了。”
“可以吗”
奚玉汝不想要黎奉问他可不可以,他希望黎奉此时能够大少爷的小性子发作,斩钉截铁、无比坚定,因为不管是花也好、人也好,他本来也从来不舍得放弃。
他伸手去接那盆花,指尖被冰凉的陶瓷给灼伤了一下,连带着心口也泛起细密的疼,鼻头因此开始发酸发胀。
原来人感到幸福的时候也是会想掉眼泪的。
手还捧着没有收回,他问黎奉,“如果我收了你的花,你以后什么都会跟我说吗”
“会的。”黎奉笃定道。
奚玉汝便又问“会把心里的情绪都告诉我吗”
“所有的都告诉你。”黎奉倏地走近了半步,如观赏传世珍宝般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奚玉汝。
“会经常说我爱你吗”
黎奉轻吻了一下奚玉汝的唇角。“每一天都会更爱你。”
奚玉汝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会永远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这次黎奉没有再很快地回答,他突然收回手,从外套的内侧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丝绒的小方盒,像练习了无数遍那样单膝跪在了奚玉汝的面前。
仿佛立誓般承诺道“会永远永远幸福地在一起。”
眼中的泪终于落了下来,顺着脸颊轻轻地滑下又重重地坠在地上。
“黎奉,你有病啊,哪有人求婚用自己信息素的。”奚玉汝想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一些,但越是假装就越是掩盖不住。
黎奉对着他很轻地笑了一下,锋利的线条变得柔和、淡色的嘴唇染上绯红,像是一团晕在水汽中轻飘飘的雾,缠着绕着托着奚玉汝。
“因为你喜欢。”他说。
奚玉汝就也笑了,“是,我确实喜欢。”
在咸湿的泪水、清甜的香气里,黎奉给奚玉汝戴上了戒指,将戒圈郑重又虔诚地推到了指根,一字一词地说“奚玉汝,我爱你。”
奚玉汝将花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把盒子中的另外一个套在了黎奉的无名指上。
他们掌心相握、十指相扣,金属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冰凉的戒圈被他们的体温染热,最终融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黎奉,我也爱你。”奚玉汝勾住黎奉的脖颈,轻吻上了他的香雪兰。
雨滴垂打在玻璃上,门窗被风吹得哐哐作响,震风陵雨,如一首永不停息的鸣奏曲。
“好大的雨。”黎奉在拥抱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