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似地领了证,黎宛喻起初是很不高兴。但没隔几天,沈振膺亲自联系聂家,给顾影做背书,“是个样样齐全的女孩子,没什么不好的。”
黎宛瑜怎么道自己是站在阴沟里看月亮。在我的世界里,所有的感情都是有条件的,我没见过这种近乎理想主义的爱,可那是存在于她和西泽之间的,月亮的光辉,只是恰好地照到了我。一开始我告诉自己,月亮在天上,远远看几眼就足矣,这是审美性质的。可是当我发现她和西泽隔着一道错位的时候,我再也克制不住,像穷人见了金山银山,狂喜,贪婪,想要据为己有。”
医生在纸上记录的铅笔沙沙作响,沈时晔停了停,继续平静地陈述,“我们决定在一起,只花了十二个小时,是一时冲动、感情用事,但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像完全抛弃理智来办事。我打碎了她和西泽之间的感情,以为她多多少少会恨我。我想要补偿,可是她什么也不要,我起初恼怒,后来释怀。她对我说我已经得到了你,我像被施了咒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是的,她的慷慨仁慈,已经超出我的认知范围之外。我不敢相信,是真的吗,她已经被我私有了吗我像吝啬鬼葛朗台,夜夜走进库房里抚摸每一根金条,否则无法安枕。我不停试探她的底线,想要确认,即便我是个卑鄙无耻一无是处的男人,她也依然爱我。
“我们在一起,一共八十六天。每一天,她都在经历我的考验,我把情场当战场,对她冷淡、要挟、阴晴不定、道德绑架、服从性测试,一样一样手段地试她。她心里都吓到,可是聂西泽那时抓着她的手,“我们家里没有离婚的先例,你别让我输,好不好”
这之后,备婚的进程像被按了加速键。黎宛瑜带她飞到巴黎试礼服,订菜单,确认宾客名单,喜帖发遍大江南北。
顾影听说喜帖也发到了香港,对聂西泽瞳孔地震,“男人都要面子的,我和他分手没几天就和你结婚,你是他弟弟,他不会拿你怎么样,但他可能会杀了我。”
聂西泽是持证上岗,所以有恃无恐极了,“婚姻神圣不可侵犯,我们是受到法律保护的关系。他在外面有头有脸,干不出这种践踏法律的事。”
结婚要赶吉时,由不得新娘慢悠悠地来。
顾影被造型团队打仗一样伺候着,换上一身金银褂皇,等接亲队伍过来接她去什刹海1号。那是她和聂西泽的婚房,三进的四合院,空间足够大,为了省事,今天的婚宴也一并在那里办了。
其他人按惯例到外面堵门,顾影一个人坐床上等着,金红色的裙摆像大牡丹花铺开。一早上兵荒马乱,这会儿安静下来,她才迟钝地感觉到饥肠辘辘。
大家都默认新娘要保持身材穿婚纱,谁也没顾得上给她喂口吃的。顾影忍了又忍,怕自己饿晕过去,推开套房内间的木门,想让外面的人帮忙弄些茶点进来。
外面客厅静悄悄,地上洒满金粉和花瓣,一切人声似乎都远离了。顾影有些奇怪,难道迎亲是在外面吗,没结过婚,真搞不懂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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