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过之处,护殿的甲士纷纷收拢银枪,露出肃然起敬的神情。
入殿时,叶知澜强行推开两位嬷嬷,撑着力气继续孤身前行。
到得大殿中央,这才跪下身,叩地祈罪“臣妇治家不严,未能管束好府上幼童,搅扰陛下盛会,死罪,死罪,还请陛下降罪责罚。”
话落,连续的咳嗽声猛的响起,一口热血直接溅在了地板上。
瞧着眼前一幕,惠帝鼻尖不由一酸,强忍住心中愧疚闭上了双眼。
勋贵们不少偷偷红了眼眶。
漓阳王披肝沥胆,为国征战,此时正陷于阵中,仅以陆家忠勇之士独抗三国联军,皇帝却费尽心机的算计王府家眷,实是叫人感到心寒。
恐皇帝降罪,宋镶本想先出面求情,王氏一个狠厉的眼神直接将人拦住。
“母妃。”
傅归云正想上前搀扶,惠帝已瞧出殿中许多人生出不满,连忙亲自降阶,差胡安将人扶了起来。
之后,又让皇后赐了帕子到人手上,不停宽慰道“漓阳王妃言重了,朕得知您身体抱恙,颇为挂怀,快快平身赐座。”
“臣妇罪孽深重,岂敢劳陛下、皇后降尊如此厚待。”
叶知澜哪会不知皇帝今日这场宴席的用意,说完又要强行跪下身去。
“王妃,您就别再折煞朕这个做晚辈的了。”
惠帝差皇后亲自将人扶住,这才意味深长的看向云苓,装得纳闷的问道“老王妃,您快与朕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叶知澜先是打量了眼儿媳和她脚下的幼女,先前只知这孩子总往储贤宫跑,倒不知母女二人关系处得如此亲密。
又暗暗的瞪了眼云苓,这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陛下有所不知,说起来都是臣妇膝下这孽障早年造下的孽。”
说着,老沉的目光缓缓视向满座勋贵。
“此事想来诸位大多也是有所耳闻,本是难以启齿的,偏偏臣妇家中刚入门的新妇是个极为宽厚的,待两个小的视如己出,疼爱有加,
这不,世子妃才出门几个时辰,幼童就思念嫡母,吵着嚷着要寻母亲,臣妇一时不察竟让这小猢狲闯出了府,臣妇这身子哪里追得上,便吩咐跟前的丫头追在了前头,紧赶慢赶的还是闯下了弥天大祸。”
“哦,原来是丫头”
惠帝满脸堆笑,故意看云苓“朕听闻临初曾为一女子豪掷千金,莫非就是这位”
云苓瞧准时机,连忙解释“陛下,我并非什么丫头,我是世子的”
可话未说完,陆临初便狠狠瞪她一眼“圣驾面前,休得放肆。”
“世子。”
云苓脸上写满不服,倔强的转而拉了拉脚下陆卿辰的肩头。
陆卿辰正瞧着妹妹抱着傅归云出神,全然没注意周围正发生的一切。
“小公子。”
云苓小声嘀咕了声。
陆卿辰却直接迈开步子走到了妹妹身旁,只呆呆的看着紧紧相拥的二人。
仔细回想妹妹作的那幅画,这才意识到妹妹画中景致竟是她与眼前这个女人。
惠帝瞧着,故作隐晦的笑了笑“朕怎么觉着这位云苓姑娘在府上的地位并不简单呀。”
“陛下说笑了。”
叶知澜没好气的看向陆临初“世子,还不叫这贱婢退下。”
“临初,我”
云苓气得咬牙,看向陆临初,拉着他本想撒娇,可陆临初对她这次是彻底的失望了,直接狠心将她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