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阳王夫妇好歹都是世家名门出身,肯三顾傅家提亲,自会看重这门亲事。
默默的睨了眼曾烨,戚氏从怀里掏出个红绸包裹,摊开递到傅归云跟前。
“这两千两银票云儿你收好。”
戚氏语重心长的叮嘱道“方才你妹妹的话倒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咱们这种门户终究比不得漓阳王府那等显贵人家,怕是随意一个女使婆子都金贵得很,你过了门免不得要多备些银钱打点。”
舅父备的添妆已是傅家不可比的丰厚,看着桌上那一挪银票,傅归云心里虽然感动,却说什么也不能要。
“舅父舅母为我已经操持够多,这些银子该留给表弟才是。”
她话才出口,曾烨忙不迭拦了上来。
“收着,好生收着。”
此情此景思及亡姐,曾烨眼中顿染泪光“你母亲过世得早,我若不替你多操持些,这个家里还能指着谁。”
他实在信不过自己那姐夫果真是心疼这女儿的。
戚氏听着这话有些不妥,赶忙接话“没有你母亲,哪有你舅父的今日,看着你风风光光的出嫁,你母亲在泉下也定当欣慰些。”
顿了顿,她又笑着道“你表弟还小,也不急着使银子,要真是落魄了,我们可不担心你这做表姐的不赏他一口饭吃。”
得了这话,傅归云才收了银票。
“多谢舅父、舅母。”
可想着当初表弟惨死的情景,她心头好一阵酸楚。
这辈子说什么也不能让表弟再受到迫害。
又怕舅父为了自己继续向蒲氏委曲求全,傅归云也郑重的叮嘱道
“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云儿如今好歹是及笄的大姑娘了,还请舅父、舅母放心,云儿自会设法过好自己的日子,舅父舅母切莫再为云儿的事情劳心费力。”
上一世,蒲氏心安理得的拿了舅父置办的添妆不说,还借着伯爵府这门亲事邀功索要了舅父两千两银子。
自己那会儿得知实是气不过,可伯爵府终究不如王府显赫,只能默默咽下那口恶气。
曾烨本也不指着蒲氏能有多和善,讨好那妇人无非是盼着她对外甥女不存加害之心罢了。
如今有了王府这门亲事,她再有心机也得好生掂量掂量。
念及于此,曾烨很是欣慰“你向来是个叫人省心的,我和你舅母没什么不放心。”
消了舅父、舅母心头的顾虑,傅归云亲自安顿好夫妇二人后才领着翠萝去了蒲氏的院里接待宾客。
如今风向一变,傅沅淑前世的风光自然都落到了傅归云身上,打一进门恭维奉承声便不绝于耳。
好歹前世是做过太后的,这点场面她应付起来得心应手得很,谈笑间就与众人打成了一片。
看着继女这般风光,蒲氏脸上虽是陪着笑,骨子里却恨得牙痒痒。
送走宾客后借着身子不适直接摆烂躺倒在了卧室里。
之后好几日,都只吩咐管事的涂嬷嬷出来料理事情,哪怕是宫里来人进行册封世子妃的典礼也闭门不出。
直到大婚当日,她才装得病怏怏的露了面。
好在有舅母尽心竭力的操持,天刚蒙蒙亮,傅归云就已开完脸梳完妆,换好世子妃吉服后,只等王府的迎亲队伍入府。
正瞧着镜中那清眸璀璨、肤若凝玉的自己出神,蒲氏柔弱不能自理的声音忽的在背后响起。
“得亏有她舅母在呀,否则我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病怕真真是要连累了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