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度心说你好歹也是刑部督捕司的捕头,这点常识都不懂吗
你不懂不要紧,我们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却见俊美上官摆了摆手,随意地样子好像在哄苍蝇。
“说过了,上面的事你们不用管。”
顾淮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在这里也不走,上面来人你等无需搭理,让他找我就是了,哪里这么多废话;去去去,忙正事去。”
“诶”
陈度迟疑了下转身出屋,暗自咬着牙。
跟着这位大人办事倒是爽利,就是忒危险了些,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一般说掉就掉。
可如今说别的也没用,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那一刀斩断了蔡友之的双腿,又何尝不是斩断了云安县衙众人的退路。
这案子若是翻了,从知县大人到普通衙役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好过
陈度走出堂仰起头望着清亮亮的天,忽然一股豪迈感涌荡在胸膛里,冲散了刚刚升起的胆怯。
如果能为云安彻底根除三个世家祸害,死又何妨、死又何惧。
死也死得痛快
此时此刻,陈度才理解吴大人为何要与顾捕头合作。
他老人家在拼一个为民除害的机会。
至于把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了。
陈度离去,堂里,秦衡才不无担心地问道“大人,真的没问题吗”
当着陈度的面不能说这话,其实他心里也很担忧。
断案涉及到朝廷司法,哪怕结果是对的,过程是错的也是大罪。
秦衡明白顾大人在抢时间。
如果依律法,蔡家这么大的案子没有个三年两载上不了刑场,只三审加京审这一套流程没有一两年也下不来。
算上卢王两家,只怕七年也办不下来。
顾淮不想牵扯太长时间。
七年的事七天搞定,痛快是痛快了,于法不合也是大麻烦。
秦衡小心翼翼看过去,却被顾淮不悦地横了一眼,吓得他慌忙低头。
“你初到镇抚司当差,这次不怪你。”顾淮声音微冷,“下次再敢问这话,打断你的狗腿”
秦衡已坐不住凳子,战战兢兢起身微躬。
“记住,什么是法”
顾淮自问自答,轻轻拍了拍胸脯,“镇抚司就是法,本官就是法”
“三审京审勾决批复统统不适用于我镇抚司;本官说他有罪就有罪,本官说他死罪就是死罪,三司衙门狗屁”
窗外天光投射进来,落在俊美脸庞上映照出无比嚣张跋扈的光芒。
京城霸王一旦显出原形滔天气焰尽显无疑,炙烤得秦衡仿佛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
此时他才真正理解了初六拜年时顾大人那句“不要丢镇抚司的脸”的真正含义。
“大人之言,卑职永记于心”秦衡郑重施礼。
肩膀被拍了拍。
顾淮已变得笑呵呵,“小衡,你与易水寒是至交,寒儿在本官面前也说了你不少好话。”
“你虽为秦家子,本官也当自家子侄看待,对你要求自然也严厉一些,你也不要介怀。”
秦衡眼圈一热,忙露出笑脸道“大人哪里话,能追随大人是我的福气。”
见顾淮似乎很开心,话音一顿继续道“如果能像寒哥一样拜在大人门下,衡更是求之不得。”
懂事。
顾淮微笑着点头。
“小衡参见淮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