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东墙空空荡荡,被他选为新的数据墙。
机器人们按照指令操纵仪器,仪器嗡嗡运转,喷吐出一张张数据纸,宋河快速地把数据纸裁剪整合,保留重点,整整齐齐贴在数据墙上。
墙上的纸张越来越多,实验室里的透明培养罐也越来越多
第一天,28个罐子,数据纸占据了墙壁的十分之一。
第二天,宋河操作越发纯熟,罐子增加到67个,数据纸爬到墙壁的五分之一。
第三天,罐子暴涨到130个,数据纸已经覆盖了半面墙壁
接下来两天,罐子数没有继续增多,尽管有机器人辅助,但机器人只能进行一些傻瓜操作,宋河单枪匹马一个人,最多同时伺候一百多个罐子。
他感觉自己像一头卵生动物,哼哧哼哧下了一百多颗蛋,每颗蛋里孕育着小生命,白花花的脑组织在蛋液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犹如邪异的外星胚胎。
偶尔有一坨人造脑组织死了,宋河便心痛地将尸首抓出来,观测化验之后处理掉,有种婴儿夭折的难过。当然,遇上长势喜人的脑组织,他也会幻想这孩子长大了有出息。
数据纸倒是一直在大幅变化,他不时把墙上一些没用的数据纸扒下来,投进碎纸机,再将新的纸一张张贴上墙。
整面墙壁仿佛一张巨大的皮肤,不断有老旧的皮肤屑脱落,又有新的皮肤生长上去,时时刻刻更新,千变万化的数据在上面流动,宛如一份份独一无二的指纹。
相晓桐偶尔来转一转,总会在数据墙前站上几分钟,像监考老师默不作声观察学生的试卷。
她还是那种会和学生串通一气的监考老师,偶尔冷笑一声,抬手敲敲墙上某张纸,一言不发地离开。
宋河便过去看那张纸,时常找出些数据瑕疵,或者没留意到的重点变化。
终于,第一次周例会
晚八点,宋河抱着一只培养罐,匆匆赶到楼上201实验室。
罐子上盖了块红布,像是古代的酒坛子,神神秘秘地包裹着罐子。
他推门而入,同学们已经到齐了,各自抱着一只罐子坐在桌边,所有人的罐子上盖着不同颜色的布,画风像是番邦派来向皇帝献宝的使者们。
“人到齐了,咱们开会。”相晓桐说。
宋河连忙坐到桌边,和其他同学一起洗耳恭听。
“这次例会的奖惩标准,成果最好的第一名奖5学分,最后一名扣5学分,中间的同学分数不变”相晓桐宣布。
“每个同学已经把最好的一份样品带来了,稍后挨个宣讲,讲什么都可以,但要凸显出你的工作,从我这里挣到分数”
“胡啸天展示黄琦琴准备”相晓桐点名。
胡啸天肥硕的身躯轰然起立,将带来的培养罐放在桌上,掀开黑布。
罐子里的景象让同学们微微一怔。
一坨浑浊的脑组织漂浮在培养液中,中间穿了一根电子元件,简陋碧绿的电路板上装了ed指示灯,正在闪烁红光,频率缓慢,犹如深呼吸。
“我用了脑机接口的思路,把脑组织和电子元件结合起来”
“电子元件的电信号会传导到脑组织上,脑组织会作出反应,再把生物电传回元件上,带动指示灯闪烁”胡啸天解释。
“我想做一个脑组织计算器,能用这一堆脑细胞进行简单的四则运算,但目前还没成功,眼下它仅仅能判断0和1。”
胡啸天掏出一只小遥控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