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魅离也听懂了,有些理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也并非没有理由。她曾经遇上的一些对卜算稍有涉猎的法师之类,涉及预言之时,也都神神叨叨,说的话令人云里雾里不明其义,大约都是这个原因。就算是那个卜言鬼,临终前留下的那个印象,也是似是而非,难以理解。
月道鬼既然不敢卜算,多留亦是无益。杀生丸转身,已经打算离去,却听伽魅离说道“月道鬼,我也有一件事,是我自己的事,想请您解惑。不知您可否”
杀生丸脚步一顿,月道鬼则眼睛一亮,问道“是你的姻缘吗尽管说,我一定尽心竭力。来来”
“不是”眼看月道鬼又要拿出那个什么姻缘玉台,伽魅离连忙打断了他,却又停顿一下,最终下了决心,说道,“是我存在的原因,以及,犬族的另一把刀,有关丛云牙的事”
杀生丸的目光犹如寒刃,瞬时盯在了伽魅离身上。
月道鬼却没有像杀生丸那般反应明显,他只是有些失望,侧头想了想“那把刀且不论,你存在的原因是什么意思因为你额上的诅咒之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死了就像曾经那些携带诅咒之印的犬妖一样”
伽魅离目光炯炯“这应该是您能够卜算出来的事情吧”
“唔,这个嘛”月道鬼这次倒没有推托,微微眯眼,五指结阵,随手而算,“自然难不倒我咦,原来你是”话音戛然而止,而月道鬼脸色大变,一头栽倒地上,将伽魅离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了月道鬼”
月道鬼从地上爬起,摸着磕了个大包的脑袋,打着“哈哈”,说道“没事没事,刚才妖力没控制好话说,如果是算姻缘的话,我肯定不会出这种状况。要不小姑娘,我为你算算你的姻缘吧”
瞧着似乎没什么事的、嘻皮笑脸的月道鬼,伽魅离差点以为他是故意在唬弄自己。只是刚才的情景月道鬼那骤然变化的神情和阵法中妖力的混乱波动却不是假的。
她这抹来自异世的孤魂,难道还牵涉到什么大事不成看来关于丛云牙的事也不用再费心问了,这月道鬼肯定知道了一些,但瞧他的模样,绝对不可能告诉自己的。
伽魅离带着疑虑,和杀生丸一起终于离开。
两个红衣少年悄然进入,都是脸带疑惑,红线小心地问“师尊,那只犬妖的来历问题很大吗”
月道鬼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些后怕地说“有问题的不是她。哎,没想到一只小妖怪的来历竟关联着咳咳。不行不行,刚才那一下,肯定折了我不少寿了。真是的,为什么杀生丸和那只小妖犬都不肯算姻缘呢那两个笨蛋难道不知道,从姻缘中可以推算许多事情吗这么一举两得的事,这两只为啥要这么死死推拒呢如果能够知道这两只犬妖的羁绊,说不定那团迷雾就可以稍稍看清一些。哎,我那个短命的师侄”
两个少年看着师尊走来走去,提到他们名义上的师兄卜言鬼时,他们的师尊神情渐渐有些狂躁,于是均不敢再出声,互相对视几眼,悄悄退了出去。
月道鬼在空荡荡的大殿中转了几个圈子后,终于忍不住布下阵法,冒着缩短寿命的危险,推算他那个已经死去、早该进入轮回的师侄卜言鬼的魂魄所在。
东国往东,隔着无边汪洋和重重山峦的一方荒原。
荒原绵延千里,渺无人烟,唯有野兽出没。深秋的月色明亮,长草起伏间,一只毛色黄褐的野兔自窝中出来觅食。它东嗅西嗅,眼睛警惕地张望,长长的耳朵时不是支楞几下,戒备着荒原上凶猛的食肉飞禽与走兽。
忽然间,似乎有大片黑云掠过,将那轮圆月遮敝,使大片荒原陷入黑暗。野兔本能地感到了危险,它奋力逃跃,但无论它如何东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