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正在开车，竹笙云又打不得他，只能盯着那张俊俏的脸恨恨地磨了磨牙。

    但很快他发现车外的路并不熟悉，程砚一眼看出了他的疑惑，轻声道“我想带你去见见我的母亲。”

    a市郊区的墓园中，静静的矗立着一座接一座的墓碑。程砚轻车熟路地带着竹笙云走到墓园最安静的角落，成片的树木遮挡住了外界的嘈杂，倦鸟啾鸣着飞入林中。

    而在其中，一座孤零零的墓碑安静的竖立在那儿，大理石的碑面只刻下了“周婉玉”。墓碑前摆满了纯白的栀子花，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显然是今天才送来的。

    “旁边的空地，是留给我的。”程砚忽然开口，他拉着竹笙云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道，“你以后愿意每天都来给我扫扫墓，顺便给我母亲送送栀子花吗”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微凉的手掌便贴在了他的唇瓣上。竹笙云气恼地瞪着他“你在胡说什么”可程砚却拉下他的手，认真的看着他“从很早以前，我就计划着杀了程华他们，然后在这里长眠。”

    “但后来，现实出现了变化。”他轻笑一声，捻起竹笙云的头发，“程华忽然就死了，甚至不需要我出手。董事会的那些老家伙也一个个跌了下来，只差一点，我就能把程氏毁了。”

    “你要毁了程氏”竹笙云不解地看向他，但程砚却笑了“是啊，因为它是踩着我母亲的心血建立起来的。”

    “但现在来看，我或许见不到那一天。”程砚顿了顿，一双桃花眼中忽然染上了哀伤，但很快又掩饰了下去，“再过一段时间，董事会的那些人我会全部铲除，程氏将交给你。”

    竹笙云猝然睁大双眼，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程砚。

    “何叔，他为人重情重义，他答应照顾你，就一定会做到。”程砚继续往下说道。

    他简直就是在说临终嘱托竹笙云听不下去了，指尖都忍不住颤抖，声音都变得有些尖锐“程砚你还没有”

    “云云，我的母亲，当年骗我会回来。”程砚打断了他的话，伸手将他揽入怀中。

    天地寂静，只有风声还在簌簌泣音。

    “我不想到最后，我也骗你。”

    竹笙云咬着牙，可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他缓缓伸出手，回抱住了程砚，被熟悉的温度包裹着，隔绝了世界的杂音。

    蓦地，手机忽然传来了震动。

    竹笙云松开了手，擦去脸上的泪水，急匆匆地拿出手机，却在下一秒，愣在了原地。

    “凌晨四点，护城河的第二个彩虹长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