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更大的伤害,牢牢钉死,不就可以了。
突兀的黑色铁钉,深深嵌进木板。因为没有好好对待,榔头上黑色的铁沫子,飞溅到淡暖色的木板上。
一片狼藉。
晏峋突然觉得呼吸有些不畅,胸腔起伏的弧度都有些克制不住。眸底漠然神色间,泛起戾气。
楼甄扬了扬眉,像是不太明白,问他“怎么了心疼了”
晏峋深呼吸,面无表情盯着她,垂在身侧的指节却不自觉地蜷紧。
盯了他两秒。
“晏峋,其实你也不完全像我。”楼甄双手抱臂,突然说,“你还是有点儿像晏家人的。”
对楼甄不知所谓的一句话,晏峋懒得深想,只问她“还有别的事要做吗”
“原先晏礼那儿的人,张赫继续用没问题。他不会管坐这个位置的人到底是谁,他只忠于这个位置。祁连穹你可以多拉拢,他现在有心培养祁家第三代,多给他家晚辈一点机会。李正志这个人,当年就挺喜欢狗急跳墙的,你自己注意点。”像是一早准备好的话,终于说了出来。楼甄总算认真了些。
见晏峋又淡漠下来的情绪,楼甄笑了笑,随意道“行了,不说了。你既然能坐到这个位置,其实也不用我提醒你。”
其实要说起来,她还是挺自豪的。
当初晏峋还在国外的时候,就知道联合老太太和晏礼一起对付她,一定是把她放在了觉得单打独斗,更难应付的位置。
不过,既然在国外就已经决定了将她逼出局,晏峋一定是打着要回国的目的才会做那些事。
她从前不知道,这里还有什么值得晏峋留恋的。
后来才明白,大概是
楼甄终于“啊”了声,像是才想起来“对了,你老师给我的那封信,就在客厅茶几上,刚刚忘了给你。”
花园门口,汽车的引擎声渐远渐稀。
园子里重新安静下来,楼甄垂眼,视线有些虚焦。
许多人总觉得,想走什么样的路,是自己选择的。
可其实太多人的前路,并非自己可控,而是一出生,便被绑在了一条既定的道路上。
如若不喜欢。
要么痛苦地走下去,要么新凿一条。
而她楼甄,从来都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即便有遗憾,却从不会后悔。
她这小半生,都在为自己的目标而活。
家人,丈夫,儿子,在她的生命里都不是最重要的。
甚至是可以排在许多事后面的。
好像没有了这些牵绊,年龄对她来说,只是个数字。
没有一点已经到了,该做祖母的年纪的觉悟。
楼甄看着那块被钉坏了的木板,笑了笑。
她倒也不会用第二种方法。因为有些难看,她不喜欢。
却也从没想过要弥补什么。
可能有些人的寡情薄幸,就是天生的。
譬如,如果让她面对一开始便钉错位的两块木板,她的选择是
楼甄抬脚,把顶着一大颗难看黑钉的木板往一边踢了踢。冲后院的方向喊道“兰姐,再帮我拿两块新木板来。”
“哎来了。”
哎哟她的大小姐哟,这满院子的花草都被你折腾死多少批了。是不是植物杀手自己没点儿数吗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听出兰姐话音里的心痛无奈,楼甄笑起来。
她大概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