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华扯了扯嘴角,道“可能因为晗峥曾经在浔渊峰和宫主待的时间久吧,太久就习惯了。”
易晗峥却摇摇头“没有,那会天天想着修行变强,总跑去找大人算什么事离太近了,怕还要遭人嫌呢。也就很偶尔地,循着机会,才能名正言顺地在人眼前晃悠。”
这人对此像是琢磨了很久一样,很透彻。
李云华奇道“怎得就你这么懂”
易晗峥不作声地笑笑,垂回首去,半落的眼帘纤长浓密,遮掩眸中不知名情愫。
在这以外,他对季鸣霄的了解分明还要更多。
他知道,偌大浔州几十城池,是谁拿州域图一一圈点人烟稀少之地,哪怕于宁世中仍不松懈警戒,差巡查弟子尽心守备。他还知道,某年凛冽寒冬,霜雪连绵,几日不休,道上坚冰成寸,积雪近腰,是谁引人亲自离宫,破冰引道。
还有好多好多
这一切无几人知晓。但易晗峥想,若谁答季鸣霄一句谢,他也大抵不过轻轻一颔首,应得云淡风轻,道“分内之职。”
谈及季鸣霄,他向来是容易走神的。待回过神来,他略显无奈,道“是你们平日鲜有注意。”
表层显现的小事罢了,还真算不得他懂。
王勇嘀咕着“平常谁有机会注意这个”
易晗峥摇头撇去思绪,丢下手里攥着的花生壳“既说到了大人,我再跟你们说个事情。”
“什么事”
“你们猜猜,大人画阵法的本事哪儿来的”他特意要吊人胃口。
王勇咧嘴一笑“我不猜,你还真能不告诉我。”
“这事我们哪知道,我猜是自己照着书册学的”李云华道。
易晗峥本张口欲言,突然闭回了嘴。沉默一会,他道“我不想说了。”
李云华翻了个白眼,质问他“那你问什么问”
王勇亦是不乐意“有什么不能说的不成”
“就不想说。”易晗峥捏着杯盏晃了晃,没抬头看他们,“我自个问到的,要想知道,你们也问去。”
“我不敢啊”王勇瞪他,“你真会焦人,我下回要再接你的话,我就是傻子。”
易晗峥耸耸肩,并未答话。
只要他不说,就好像把握了只有他一人知道的小秘密一样。挺幼稚的,但他偏不想说。他喜欢这种感觉,像是实现了曾经的小梦想,离季鸣霄又近一步。
又过两日,这日晨。
土行道人抖抖索索站在传送阵崩毁处附近,心中不由想,该来的果然要来的,想躲都躲不过去。
他这辈子从未敢想,有朝一日,他会因为好美人而惹了顶流修者势力的注意。
早先他没想太多,只当自己招惹了个新起的情报势力,哪知人家背后有这么大的背景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原本,他抱着能躲一日是一日、尽量不与人正面对上的想法,干脆地表明,要等浔渊宫宫主这尊大佛离去,他再依照委任行事。万一人家只当自己是个小角色,分毫不在乎了呢
然而事与愿违,昨日他就收到了新消息,要求他今日必须在场,说是,浔渊宫宫主作为绘阵者,要亲自与他交代事情。
很好,有一瞬,他几乎想要撂挑子不干。
可事已至此,他还真躲不掉,第二天垂头丧气地,仍是过来了。
不过片刻,该来的人终是来齐了。点名要找他的浔渊宫宫主季鸣霄驻足在他面前,毫不拐弯抹角问他“浪回宗既选了你,应是有布大型阵法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