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果死皮赖脸跟在柳柒身后,柳柒甩不掉,只好把他也带了回去。
会试迫在眉睫,柳柒片刻也不敢耽搁,从成都出发后一路疾驰,就连夜里也时常在赶路,偶尔于郊野歇歇脚,至多不过两个时辰又要继续奔波,几日下来竟跑坏了好匹烈马。
阳春三月时,老树抽芽,百花齐放。中原的三月虽不及江南温暖,却也尽显春色。
接连奔波了七八日,柳柒的身子已然有些吃不消了,身体莫名有些发热,精气神也十分欠佳。然而他心系考试,不肯在中途停留,柳逢几次劝说未果,只好央求云时卿去劝劝他家公子。
云时卿道“你家公子最讨厌的人便是我了,他怎会听我的话”
柳逢搽掉额头的细汗,说道“公子这两日鲜少进食,只喝了些清水,断然不能充饥。眼下已行至襄阳,最多三四日就能赶回汴京,倘若公子在此时累倒,会试必然受阻,陛下一旦怪罪下来,谁也担不起这个罪责。”
“你倒是深明大义。”云时卿淡淡一笑,而后追赶上柳柒,“你家柳逢让我劝你去襄阳城歇一晚再走。如今考试在即,礼部定然早已拟出了考卷,你回去后只管安心监考便是,何必急于一时反之,你身为主考官却不顾惜身体,只怕是有命回去无命监考。”
话糙理不糙。柳柒难得没有与他争辩,当即行往襄阳城,让柳逢寻一间客栈暂时歇脚。
傍晚的襄阳城甚是喧嚣,柳柒沐浴后坐在窗前眺望楼下的街市盛景,往来行人繁密,叫卖声不绝于耳。
中原的坊市比之江南可谓有天壤之别,但喧嚣繁华却如出一辙。自打两年前升任丞相后,他就再没回过扬州,也不知记忆中的糕斋和果脯铺子是否还是当年的模样。
思及此,柳柒忽然很想吃几块山楂糕解解馋,便开口唤了柳逢,然而柳逢未至,倒是把住在隔壁的云时卿给叫过来了。
他抱臂倚在门口,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柳柒不答反问“可有看见柳逢”
云时卿道“去替你寻大夫了。”
柳柒蹙眉“寻什么大夫”
云时卿抬手触上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脸,直到挨了巴掌适才收手“你的身体莫名发热,且又食欲不振,柳逢担心你,便去寻大夫了。”见他沉默,又道,“你找他做什么”
“嘴馋了,想吃几块山楂糕。”柳柒抬眸,“云相要替我走一遭吗”
连日骑马奔波,他左腿的箭伤始终难愈,行路时微跛,甚是不便。
云时卿冷笑着拒绝道“我又不是你的手下。”
柳柒不再与他啰嗦,当即关上房门,回榻上静卧着。
少顷,一阵叩门声传来,柳柒起身开了门,目光还来得及未落在云时卿身上,便被他手里那只牛皮纸袋吸引了去,里面有几枚泛着微酸气息的山楂糕,引人垂涎。
“方才小二经过,我见他手里有现成的山楂糕,便替你要了一份。”云时卿将纸袋递了过去,但见他一副不想接的模样,遂揶揄道,“大人是怕我在糕点里下毒,还是想要我亲手喂你”
柳柒捡一块山楂糕放入嘴里仔细品尝,酸甜软糯,唇齿回甘,甚合胃口。
不多时,柳逢寻大夫而归,柳柒深信自己的知身体无恙,便用“连日奔波、身体疲乏、饮食不佳”为由将那大夫打发了去,云时卿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大人讳疾忌医的毛病还是没改。”
柳柒道“医者当治疾也,我既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