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哪里有家
师傅的脸庞在记忆中化成尘埃随风消散,紧接着斑斑点点又重新凝聚成一个更加清晰的面容。
酒红色的长发高高束成马尾,流畅俊美的容颜上沾染着星兽深绿色的血迹,一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鎏金色眸子在尸首间与他遥遥相望。
突然,亚恩身后已经倒地的星兽领又重新亮出獠牙,泛着寒意染着猩红的缓缓靠近他的背后。
不要,小心,快躲开
沈醉想竭力呼喊,却发不出丝毫声音。他想向危险狂奔,但两条腿像灌铅了一般挪移不了。他宛若一个默剧的旁观者,眼睁睁地看着獠牙破开腥臭的空气逼近亚恩跳动的心脏。
此时,亚恩还在笑意盈盈地向他招手。
“不要”
沈醉喘着粗气猛得惊醒,他眼中的恐惧并未消散,冷汗将额前的碎发打湿,身上的草绿色毛毯随着起身滑落到地面。
“原来是梦。”沈醉捂着额头,缓了好久才将自己从真实的恐惧中抽离。
夜色已深,前几日的月牙已偷偷变成满月,清辉在别墅的石子路上蒙上一层白纱,蔓延着消失在大门的尽头。
客厅并未开灯,只有一点点光亮从厨房门缝中渗出,连带着梦中熟悉的糊锅味,一起呼唤呆滞的沈醉。
他赤着脚走向厨房,隔着门就能听见里面锅碗瓢盆碰撞在一起的叮铃咣啷。沈醉将掩住的门推开,瞬间光亮争先恐后地充斥在他的周身,循着源头看去,一个熟悉的背影在锅灶前忙碌。
“亚恩。”沈醉的语气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他探出身子,扒在门口朝熟悉的背影轻唤。
亚恩并未转头,只是闷声回复了一个“在的。”他很早就听见了客厅窸窸窣窣的动静,但是他瞅了一眼锅内黑乎乎的一团,太阳穴忍不住猛跳了几下。
他明明记得沈醉也是加了这几种调料,怎么做出来的东西光卖相差别就如此之大。
沈醉终于在亚恩的沉默中嗅到了越来越重的诡异糊味,他满怀好奇地走到亚恩身边,从身后环住亚恩精窄的腰身,再将下巴搭在对方的肩头不停地蹭。
“e,你在做饭”他的语气有些不确定,毕竟他目前应该是没有勇气吃下去这一锅泛着五彩斑斓黑的食物。
“没有,就,就随便练练手。”亚恩语气很是僵硬,他欲盖弥彰地关上火扣上锅盖。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他厨艺糟糕的事实。
沈醉亲眼看着亚恩的耳朵尖染上一层绯红,他终于彻底从噩梦中醒来。这里不是血流漂橹的战场,眼前的虫子生动鲜活,像一束光照在他贫瘠的生命里。
真好。
沈醉感觉亚恩的头发扫在他的耳畔,像一根羽毛落在湖面,在心间泛起一片涟漪。他手痒地摸了摸亚恩散在背后的柔顺长发,觉得无论如何也应该鼓励一下亚恩的厨艺。
他视死如归地又看一眼紧紧扣住的锅,透明的锅盖下是糊成一坨的食物。
“扑哧。”对不起,实在没忍住,沈醉弯着腰一下子笑得声音很大。
“不准笑”亚恩转身,将沈醉困于身体与墙壁之间,他近身上前,一把捂住沈醉呲着牙的嘴。
鎏金色的眼睛流光溢彩,像划破天际的流星,让沈醉一下子恍了神。他愣了片刻直到温暖的触感浮于嘴唇之上,亚恩的指腹有长年拿枪磨出的薄茧,摩挲在脸庞有些发痒。
“唔,唔,我不笑了。”沈醉顺势再一次抱住亚恩,黝黑的眼睛盛着漫天繁星。
亚恩松开手前有意无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