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记得冉冉嘴唇边有好大一块干涸的血迹,现在全都消失不见了
而且因为和老东西的打斗,冉冉原本白嫩的小脸是灰扑扑一片,现在却是一边是沾着灰尘,另一边恢复了干净
这样子看上去就是有人帮忙擦过而且擦到一半他还不擦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沈定海又害怕又困惑,顶着满脑袋问号,他自顾自地开始呼唤鬼。
“是安安吗还是其他有礼貌的鬼前辈我在这里谢谢你们照顾我冉冉堂姑,但是之后就不必了。”
沈定海干笑两声,“晚辈胆子小,鬼前辈贸然出现会吓到我的。”
说完他又信誓旦旦道“但我被吓到绝对和鬼前辈们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总之您们不要随便出现就好了,也不要再对我堂姑做这种事。”
沈定海求生欲拉满地补充完毕,他开始谨慎地转动眼球打量四周的环境有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并没有,房间内寂寂无声,甚至连一丝风也没有。
窗外阴云早已散去,金灿灿的阳光照进窗子,衬着翠绿的爬山虎显得格外喜人。
这一切美好的就像安安还在世时那样。
完全不可能有鬼。
沈定海看向静静躺着地上发黑发僵的安安尸体。
也许是被老东西加工过的缘故,尸体连一丝腐烂刺鼻的气味都没有,除了看起来弯折骇人的姿势,其他都和沈定海记忆里的安安保持着相当高的重合度。
当然,活人的生机灵动,尸体是远远比不了的,在沈定海眼里,这是一个僵化的安安。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沈定海看着尸体空洞洞的眼眶径直望向天花板,心里知道,安安已经一去不复返。
如若不然,她一定会兴奋地看向窗外盛满金色光辉的爬山虎叶子,而不是直勾勾地盯着上方。
不是安安。
安安在冉冉堂姑完成仪式的瞬间已经离开,沈定海明晰了这一点,心下怅然。
可那冉冉堂姑的异常要怎么解释呢。
对于沈定海的疑问,某个已经回到书里的“书灵”可以解答。
纯粹的,看不顺眼。
一向乖巧的猫儿睡起觉来却不老实,当然要帮她纠正到正确顺眼的姿势才行。
至于猫儿脸上的脏污,本是理所应当擦去的,但“书灵”反思了一下自己。
做得太过明显并不好,于是他擦到一半便任性地收回手,因此留下更加明显的痕迹。
只可惜这一切“书灵”是绝对不可能告诉沈定海的,因此沈定海永远也不会搞懂在他昏倒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定海甚至也没法搞清楚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晕倒的。
浓雾遍布的阴暗天地中,苍白少年收起唇边的冷笑,破旧房间内发生的事像放映影片般呈现在他眼前。
“一介愚人,倒也不是全无用处,总算还能解些闷,让这无穷无尽的时间有些趣味。”
“只是让她如此挂心,不应当。”
苍白少年饶有趣味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象,修长的手指缓缓敲打着王座。
万鬼随之发出一阵又一阵哀鸣,闹出的动静让流淌在地底的血色池水沸腾起来。
刚刚踏入封印的桑梅立时感受到了不一般,她胆战心惊地看着翻涌而起的血水浸透绣花鞋。
月白色的裙摆堪堪盖住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