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陈保国面色难看的盯着监视器里的表演片段。
“健忠,要不今天先拍其他人的戏吧,我现在状态不对,需要点时间。”
黄健忠烦躁的挠了挠头发,“保国,有些事情其他人说了也没用,还得靠自己,你去吧,我让统筹重新安排拍摄计划。”
剧组这几天的拍摄进度实在感人,作为主演的陈保国一直不在状态。
他大概知道原因,无外乎是被外界媒体干扰,但有些事情外人说了没用,只能让陈保国自己调整。
虽然心里焦急,但也只能干看着。
尽览亭。
亭子位于吼山半山腰,视野开阔,山下是充满江南风情的水乡田园。
正对亭子的方向立着几块巨石,这几块石头在绍兴还挺出名。
亭内,陈保国破衣烂衫,脸上化着脏兮兮的妆,面无表情的盯着远方。
他为这个角色做了许多准备,花了近六个月的时间去琢磨,仅造型就做了四次,对戏装更是细致到衣领的改良,可到了拍摄时,他越拍越觉得不对。
这不是他想要的勾践
在拍摄汉武帝时,他潇洒,英武,霸气,哪怕垂暮之年依旧龙威犹存。
而勾践这个角色则完全不同,他是战败之奴。
他要将身上属于王的气质尽数剥离,不想让观众觉得自己在演另一个版本的汉武帝。
可如今在拍摄勾践时他却发现自己始终没有摆脱王的影子。
剧里的勾践从高高在上的王,变成了阶下囚,他在吴国受尽屈辱,于是学会了忍,学会了伪装。
他假装臣服,对夫差极尽谄媚,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活着回到越国。
他学会了卑鄙,他利用起身边所有能利用的人,他的臣子,他的妻儿,甚至他自己,一切都成了他手里的棋子。
他对自己够狠,狠到为了博取夫差的信任可以尝粪辨病。
他的目的达到了,他成功回到越国,他卧薪尝胆,但长年的压抑也让他开始变得不正常。
他是理智的,是克制的,是心狠手辣的,唯独不是仁慈的。
这是陈保国对勾践的分析,但他本能感觉有东西被忽视了。
在亭子里呆坐了许久依旧毫无头绪,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
“陆远,干嘛去”
“尤老师好,昨儿听说吼山上有座寺庙,我准备去看看,一起吗”
“不了,我待会有戏,你去吧”
陆远在剧组的戏份偏后,这几天多数时间是在四处看实力派演员互飙演技,也顺带看吼山的风景人情。
昨天有人说吼山山顶有间寺庙,于是他今天就准备去看看。
他不迷信,属于左眼跳财笑嘻嘻,右眼跳灾纯放屁的类型。
单纯只是想见见本地的风土人情。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他看到独自坐在亭子内的陈保国。
陆远剧中和陈保国是父子关系,的对手戏还挺多,只是多排在后期,这是入组后第一次和他私下碰面。
对方脸色不太好,陆远没打算过去打扰,准备从另一侧绕道,但陈保国却注意到了他。
这时候直接走就显得不礼貌,他略作思考,走过去,拱手说道“儿臣琪瑛拜见父亲。”
陈保国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沉声道“是谁让你来的。”
陆远本来只是想抖个机灵,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太过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