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装的，而是发自内心
他猜测的听墙角是偷听隔壁，毕竟此前他在“认真”发飙，根本无瑕顾忌外界，而燕红叶身负玄心正宗的至高传承，想要无声无息的潜入司马三娘象征性布下的结界，简直易如反掌，可他万万没想到，泄露的的源头竟来自他
“不是吗”
燕红叶认真的看着张初八，喃喃思忖，随后，轻飘飘的说道“那是我误会你了”
就着
张初八再次震惊。
如此轻易揭过，且没有一点歉意，这脸皮简直比叶阳还厚，可真是让他开眼了
燕红叶微微皱眉，好似不明白张初八为何这么大的反应。
但她也不好奇，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她淡淡说道“让我进去”
“进去”
张初八咀嚼着这两个字，思索了片刻后，缓缓摇头“怕是不成，虽然我相信你是来救人的，但宁大嫂的情况总之，万一你若因此有个三长两短，我没法跟你爹娘交代”
燕红叶闻言歪了歪脑袋，露出一抹困扰的神色，认真的问道“之前你不还在屋里骂他们吗，怎么这会儿会在意他们的感受”
张初八轻笑“我与你爹娘怎么说也共同经历过生死，这点嫌隙不算啥，之前我骂的很痛快，所以气消了，与他们还是好朋友”
“这样吗”
燕红叶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你没事吧”
张初八迟疑问道。
从燕红叶出现他就感觉怪怪的。
现在他终于瞧出了不对
她虽然黑发状态，但流露出的淡漠却比之白发更甚，同时，他也没从她身上察觉出白发对他的敌意，不光如此，连黑发对他厌恶也没了就好像两个人的结合体，却又缺了一角
而造成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黑发与白发争夺并没有分出胜负，如今看似黑发占据着这具身体，但却未必是白发被压制的结果，而是它们谁都没有占据上风，依旧在不停的争锋
而两股思维在争夺中互相影响、纠缠，却意外的碰撞出了如今的这个“她”，一个宛若新生，没有人类的基本情感，好似过渡一般的第三人格
就好像两种颜料互相侵染，会生出第三种颜色一样，只不过这种颜色只是暂时的，直到一方被彻底压制，这种新的颜色就会彻底散去，或者被获胜方吞噬
而依祂推测，燕红叶的恐怖直觉乃是源自玄心奥妙诀锻造出的一颗诚心
所谓诚与天地矣，与万物矣，关键在一个“诚”字
如此才能做到发乎于心，玄之又玄
而如今她体内有三股意识，虽暂时保持着诡异的平衡，却无法掩盖其杂乱的本质，也就是，如今燕红叶的一颗“诚心”必然已经蒙尘，暂时丧失了能够贴合天地“诚”意
这也是唯一，祂能想到她一反两种常态，把自己视为寻常修士的缘由
他也终于意识到了那句“弥补”是真正含义。
她确实是在弥补，但不是出于愧疚，而是执念。
来自黑发的执念
而她之所以不惜迷晕燕赤霞夫妇，意图越过自己，强行进屋救治宁母，可能就是黑发意识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才会竭力加深这股执念，影响着第三个她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这明显与他知晓的命轨相差甚远
是因为祂出现的偏差吗
祂暗自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