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地面上的天然土坑和枪弹与爆炸造成的小凹坑中,已满是一汪汪血水。
后退的日军,就是这样踩踏着遍地的血泊和尸体仓皇后退,密集的脚步大踏步踩在地面上,产生的不是脚步撞击地面的声音,而是阵阵的踏血之声和十分黏腻的踩踏躯体碎肉之声,听起来甚为恐怖。
已经杀成了血人的何炜从一具刚被他杀死的日军准尉的尸体上踉跄爬起,被何炜活活勒死的日军准尉依然张大着嘴巴怒目圆睁,一双充血的眼睛仿佛在诉说着他临死前的不甘。
从尸体上爬起,何炜头顶的仿德式35钢盔已满是斑驳,钢盔顶部甚至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划痕,钢盔侧的蓝白色青天白日徽已被鲜血染的通红。
在同样已经浑身浴血的陶黑娃的搀扶下,何炜用绑腿布裹住了肩膀上渗出鲜血的伤口,拄着一支被削掉了半边护木的三八式步枪,双眼通红的看着退却的日军人潮和遍地的尸体,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随即,何炜又回过头去扫视周围的特务连官兵。
入眼可见,何炜身边尚能站立的特务连官兵不过二十多人,且人人带伤。
见特务连伤亡如此之大,余部官兵连一个排都无法编足,说这个全部以老兵组成的连队基本打光了也不为过。
那些阵亡的特务连老兵很多都是从忻口会战时期就跟着何炜的原第十师老兵,全都是久经战阵的老行伍,击垮战斗力强悍的日军当然不是无代价的,特务连的损失也是相当巨大。
地面上和日军尸体混杂在一起的特务连老兵的遗体少有完整的,有的老兵在阵亡前以一人之力和数个日军硬拼刺刀,直到拼的身中数刀方才倒下,有的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拉响了手榴弹和日军同归于尽。
还有的和日军拼杀到力竭,连步枪的刺刀和护木都拼的卷刃断裂后,硬生生的用牙咬死日军当做垫背,每一名阵亡的特务连官兵都称得上是死事极烈。
看着地面上几无全尸的特务连阵亡弟兄,杀红眼的何炜自然不会坐看着日军轻松溃退走,遂振臂大喝道“敌人退了,给我打”
随即,何炜向前猛跑几步,匍匐在地,从几具日军的尸体上找到了一具八九式五十毫米掷弹筒,陶黑娃也十分默契的赶紧从周围的日军尸体中找到了许多掷榴弹,拔掉保险销后将掷榴弹一一递给何炜。
轰
轰
何炜接过一颗又一颗的五十毫米掷榴弹,也不管是什么弹种,就是一个劲儿的向撤退的日军拼命的轰击,不断的招呼。
撤退的日军未能保持进攻时的散兵群战斗队形,故而,何炜的掷弹筒连续轰击取得了极好的收效,一颗颗掷榴弹追着,赶着,落入了日军的后撤队形中,在隆隆的爆炸声中打倒了成片的日军。
不断轰爆开来的五十毫米掷榴弹用密集的弹片在日军后撤队伍中炸开,以绵密的弹片收割着大量日军的生命,而夹杂在其中的零星掷弹筒发烟弹,则三三两两的在日军的队列中释放烟雾,扰乱着日军的撤退秩序。
白色烟雾,黑色硝烟,红色的血雾,在撤退日军叽里呱啦的吼叫声和惨叫声中,接二连三的绽放开来。
“弟兄们,打啊”
特务连连长杨彪高呼一声,也带着特务连的剩下的二十几个弟兄跟着何炜开始对日军进行火力追击,老兵们有的从日军的尸体上取下三八式步枪,有的找到了日军的大正十一年式歪把子轻机枪,还有的擅长投弹的老兵从日军的尸体上取下了手榴弹,铆足了全身力气向后退的日军投掷攻击。
总之,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