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的阵地中,山田铁二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震天的喊杀声中,密密麻麻的中国军队汇聚成了一道铁流,毫无畏惧的顶着日军密集的机枪和炮火向阵地的最中央处冲来。
炽热的火流打倒一片中国军队,很快就又有一批中国军队冲上来,继续执拗的发起无畏的冲锋。
日军轻重机枪,掷弹筒,步兵炮和联队炮编成的火力网,虽然不断的收割着冲锋的中国士兵的生命,可冲来的中国士兵一个个却都像疯了一样无视了日军的密集火力,前赴后继的蜂拥冲来。
论及凶悍和勇敢的程度,这支中国军队显然要比不久前和他们交过手的第四十八师强出了很多。
而更让山田铁二郎震惊的,是这些中国军队冲锋的攻击目标,他们所冲向的位置,是日军阵地的最中央处,那里也是被中国军队炮击最为猛烈的地段,长达三百米的阵地和交通壕已经被中国军队密集的落弹和硝烟所笼罩。
更令他不解的是,涌向这处被密集炮击阵地的中国军队,其最前锋处已经冲到了距离该处阵地一百多米的距离。
也就是说,中国军队的炮击弹着点距离中国军队冲锋的步兵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从步炮协同的战术准则上来说,这样的距离早就过了步兵和炮击弹着点的最小安全距离,用这样的打法组织步兵攻击放在日军之中,足以让指挥攻击的军官被送到军事法庭。
可眼前冲锋的中国军队,却切切实实的在用这种发了疯一样的打法在冲锋,山田铁二郎甚至看到了有中国军队的士兵被中国军队发射的炮弹弹片打中击倒。
事实上,冲向日军阵地中央地带的一零三师第六一五团的官兵,正在经历的战况,要比山田铁二郎所看到的更加残酷。
“冲啊”
第六一五团的团长王树怀,忍着脸部伤口的剧痛,一边狂奔冲击,一边艰难的喊出了冲击的命令,在他身后的第六一五团官兵也都一往无前的跟在王树怀身后冲锋,不断的冲锋,不断的有战友倒下,可第六一五团的官兵依然保持着进攻的步伐,向日军阵地的中央地带猛冲而去。
此时,第六一五团团长王树怀和他身后的官兵们承受着的是自家炮弹炸出的气浪,头顶上也满是自家炮弹飞行时的尖锐呼啸声。
现在,第六一五团开始进攻时的两千多人,还在冲锋的仅剩下八百多人,第六一五团的攻击队列距离日军的中央阵地只有一百多米,在这个距离上,自家炮弹爆炸后产生的冲击波带出的气浪将他们吹得摇摇晃晃,冲锋的步履也无比的艰难。
几乎是冲在队列最前方的第六一五团团长王树怀简直是无法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随着一声声轰隆隆的爆炸声而膨胀,皮肤亦是因为灼热的炮弹气浪而感到火辣辣的疼痛。
耳中,脑中更是只有一片片的嗡嗡声。
当然,随着距离的拉近,日军的火力也减弱了下来,这当然不是日军被这些疯狂的向己方炮兵炮击地带,冒着被己方炮火覆盖的中国步兵吓住了,而是由于随着第六一五团官兵的逼近,在中央地带两侧以侧射火力攻击第六一五团官兵的日军不可避免的因为阵地中央的被炮击地带而出现了射击死角,许多火器因此也无法继续开火射击。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王树怀和他手下的官兵们所承受的打击就变少了,因为,一百多米的距离,已经进入了己方炮兵炮火的杀伤地带。
轰轰嗖嗖
剧烈的爆炸声和炮弹的破空声混杂在一起,王树怀端着捷克式轻机枪,机械式的,一往无前的向前冲锋,身后不时有痛呼和惨叫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