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兵鼓足全身的力气,在隐蔽壕里吹起了代表一班和二班守备的斜切阵地开火信号的熄灯号,似是为了报复,也可能是为了掩护被何炜痛击的那支步兵小队撤退,那门九二式步兵炮在短时间内向何炜这里倾斜了八发榴弹和榴霰弹,将近一个九二步兵炮分队携弹量的一半一个九二步兵分队在战斗时编制有四名弹药兵,每兵携弹五发共计二十发步兵炮弹
战壕里到处都是榴霰弹爆炸后产生的钢珠子弹,方才进入工事避弹时候,没有来得及把阵亡弟兄的尸体抬走,前后阵亡的三名弟兄,尸体虽然完整,但已是千疮百孔,流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战壕。
步兵炮的炮击一停,何炜即令吹号。
柔和的熄灯号,此时却有一种异样的刚强穿透力,传遍了硝烟弥漫的战场。
就在何炜的正对面,一班长葛贵财听到了号声,第一個冲出了隐蔽壕,举起步枪。
“弟兄们,出来啦,排长发信号了,买卖开张了”
两个步兵班的士兵纷纷钻出隐蔽壕,推开壕沟上面的遮蔽物,进入射击位置开火。
首先开火的是第一班的轻机枪伍伍长江起龙,手中那挺捷克式以一组三发点射打出了所在阵地的第一轮火力,接着,第二班的轻机枪也响了,第一班的中正步枪响了,第二班的中正步枪也响了。
这侧斜切阵地的火力一响,首当其冲的就是突击何炜阵地失败的那个步兵小队,在步兵炮的掩护下,该小队获得了后撤的机会,没有受伤的士兵,拖着,背着,带着受伤的士兵收缩阵线向后撤,一边还要分出一些人手保持对前方阵地,也就是何炜阵地的警戒,生怕对面的疯子又拿出掷弹筒开火。
何炜的阵地,的确是没有开火,正当这个小队的残部快速后撤时,一轮弹雨径直从背后射了过来,轻机枪和步枪组成的火网扫射向该小队,那些日军伤兵还沉浸在逃出生天的喜悦中时,背后射来的枪弹又将其拉入了地狱之中。
一阵猛烈的射击后,这个完整的步兵小队,活着的人,加起来不足一个分队。
这种精神折磨,不是该步兵小队的专属,整个战场上的日军,都沉浸在此种精神上的恐惧之中,原因无它,现在两个斜切阵地都亮了相,等于是日军要承受正面和两翼火力的同时打击,三个方向的各种火力构成的交叉火网,换谁谁都得肝颤。
何炜爬出了战壕,招呼着第三班的士兵也爬了出来,重机枪被打坏了,能用的只有步枪,第三班的士兵看到攻击的日军遗尸累累,顿时士气大振,阵亡弟兄尸体的惨状也引起了士兵们的怒火,几条中正式竟然打出了机枪点射的节奏。
望远镜中,何炜可以判断,刚才突击自己的那个小队,差不多是玩完了,剩下的日军也好不了多少,被己方三面的火力死死的压住,自己的最后底牌,也该亮出来了。
正当何炜即将露出獠牙之时,卧倒在主阵地前面的寥久雄则如同霜打的茄子,战场上的形势不言自明,突击侧翼敌军阵地的小队遭到两侧火力夹击,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其他两个小队卧倒在阵前苦苦支撑,每时每刻都有新的伤亡增加。
尽管有千万个不愿意,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必须撤退了。
寥久雄当即大吼道“停止突击,全中队后撤,命令步兵炮分队和重机枪小队掩护”
撤退的命令很快传递了下去,于在弹雨中苦苦挣扎的步兵而言,这当然是一个好消息,可重机枪小队的机枪兵,还有步兵炮分队的炮手们却无不大骂。
步兵攻击失败,每次都要他们这些操作重兵器和支援火器的部队来为他们擦屁股掩护,焉能不恼火,尤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