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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神幸郎|星星落下的那天(三)(1/4)
    万事开头难。那个时候的我需要星海光来在我身前引路,否则看不清。

    调整作息很难。

    2009年,著名作家村上春树出了本著名的随笔集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那我也讲一讲当我谈熬夜时我谈些什么好了。如有雷同,纯属故意。

    并不是有个人跑来找我,劝我“你晚上别睡觉了吧”,我就听话地舍弃掉了正常的睡眠。突然有一天,偶然地,在一个因为白天的拖延被迫熬到的凌晨,在睡前,我照了照镜子。我分明没有眨眼,却好像看见了镜子里的另一个我眨了眨眼。看错了、用眼疲劳导致的幻觉、要么是不可说的灵异事件正常人都会这么说。而我出于喜欢,喜欢那种看见自己活着的感觉,开始观察夜里的我的脸。

    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无论有没有人旁观都会坚持到底,我想这就是喜欢。明确自己喜欢什么,对我而言太难得一见了,不拘这份喜欢的指向到底是否对我的健康有害,我开始了在夜里不合眼的生活。

    为了更好地确认镜里人的动向,我锻炼出了长久不眨眼的功力。我一再期待下一个让“我”生动起来的瞬间,事与愿违,我的一动不动让与我对视的人看起来更像一个玩偶、一尊蜡像、一具尸体。古老的传说启示说,通过镜子或水面的反射可以与神灵沟通。我凝视镜面,能看到一丝一毫的神性么不,看不到。张开太久的眼睛泛酸,泪液分泌流下,我意识到一件事

    我的眼泪,变得浑浊了。

    与大颗大颗、晶莹剔透的小孩子的眼泪完全相反,我有意让它滴落在桌面上,含有盐分的液体内部在干燥后分裂出各异的形状,边缘模糊的圆将刀锋、十字架、缝合过的伤口统统包裹。年幼时我不曾注意到这些。眼睛是人唯一不会长大的器官;眼睛是最暴露一个人年龄或阅历的器官。我所说的眼泪变浑浊,自然指的是后一种长大。

    和下眼皮紧绷、从眼角流下的害怕的泪水不同,悲伤或感动的时候,人的下眼皮是松弛的,眼泪能顺利地从眼珠下方开始弛缓流淌。让我认识到自己在青春期却暮气沉沉的眼泪是后者,在星海光来面前掉的唯一一次眼泪也同样。

    星海光来将它理解成了感动,或者说,他选择将它理解成感动,不去触碰我的悲伤。

    “很幸福吧”

    我想,读高中之前,星海光来的人生中肯定没有见过太多次女孩子的眼泪,他手足无措了一阵,像是想起了什么,放弃了让我擦去的打算,笑着这么说道。

    那本该是个无缘无故、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婴儿才会露出的自发性微笑,但星海光来会说话,我也听得懂,于是我明白了,星海光来想到了自己。

    你很幸福吧。

    因为。

    我也很幸福。

    也许星海光来是这个码头的常客,最起码不是陌生的面孔。也许在我无从得知的过去,他也曾呆呆地目睹燃烧着的金币被夜幕吞噬殆尽,等到脸上的水渍映不出半片夕阳,才恍然抹去。星海光来,他会为自然之壮美心感幸福。

    我看不懂太阳星海光来了。怎么会有事物人在落下谢幕时还能慈悲地绽放生命力朝气因为知道明早一定会再见面吗如果第二天早上,我精神饱满地直视它,再一次见面时,我能流出幸福的眼泪吗

    本性难移,更改作息的计划道阻且长。当天回去我一宿没睡,第二天一大早提前出门看了场日出。大概是因为身体机能不在最佳状态,我没能幸福地哭出来;不过,在太阳的见证下,在星海光来的缺席中,我下定决心,要尊敬星海光来,尊重了我的星海光来。

    在国中三年级第二学期末之前,发现了星海光来的人只有我。其他人只觉得他是有时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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