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不小的列车员佝偻着后背,左手提着黑色垃圾袋,右手拿着扫把。她目不斜视的与走廊上的青年擦肩而过,听力减弱的耳朵捕捉不到风声的痕迹,直到收获青年的好心提醒。
“有垃圾掉出来了,阿姨。”
列车员停住步子,茫然的低头望去,变了神色“啊,还真是。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破的。”
整洁的走廊中央,除了散落的瓜果皮屑,其中混杂着一个金色的纸团。文质彬彬的青年弯下腰,拾起那些干净的垃圾帮忙丢进袋子的破洞,随后在破口处系了个死结。
“好了。这次应该不会漏出来了。”
两人起身。青年那可靠的话语让年老的列车员笑出层叠的鱼尾纹。她拍拍青年的胳膊,夸赞了几句“现在像你这样热心的年轻人可不多了,真是好样的。”
“您过誉了。”
保持着纯良的笑,库洛洛送走了年迈的老者,随后从衣兜中掏出曾被自己丢弃的那张烟盒内页纸。
注视锡纸内页眉笔写就的电话号码,香艳的唇印还留在上面。库洛洛拿出手机,视线越过唇印落在号码,顺着纸张上的数字敲击屏幕。
号码很快被拨出。
“嘟”
“嘟”
三声响后,甜美的声音从听筒响起。
“您好,这里是天空塔服务中心。报名竞技场比赛请按1;查询楼主比赛请按2;楼层服务请按3;意外死亡赔偿相关项目请按4”
果然。
虽然直觉号码没那么简单,但他还是打算尝试一下。
试出结果的库洛洛垂眸注视手机屏幕,保持笑容按下挂断键。
“嘟”
纸团重新回归垃圾桶的怀抱。
“各位乘客请注意,共坨市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保管好自己的随身物品,谨防小偷。”
“各位乘客请注意,共坨市到了”
从睡梦中醒来,迪妮莎揉着眼从密集座椅上抬头,此时车上乘客已经没了大半,大体是在别的城市提前下了车。她打着哈欠将注意力转向窗外,这时大巴车已经来到终点站。她随同余下的乘客踏下楼梯,顶着阳光径直走到农贸市场。
半小时后
“您好,请去山上的精神科疗养院。”
“好的。”
司机从后视镜瞄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启动了车子。
又二十分钟,车子稳稳的停在疗养院门前。
“当当当。”
她来到门卫室,弯腰敲敲窗口的玻璃。
里面的大叔正在玩手机游戏,听到声音瞄了她一眼,因为认识,没说什么便用遥控器给她开了门。
“谢谢。”
将一袋牛肉送到窗内的桌面上,迪妮莎朝着里面点点头,继续往疗养院大楼深处走。
一路上遇到了仰头一动不动望天的人,遇到了缩在树下数蚂蚁的人,还有给树枝织毛衣的人。
迪妮莎对这些人目不斜视,直到鞋子踏进大楼的地界,冷硬的表情才肉眼可见柔和下来。她拐进大楼最东侧的杂货店。
“老头,最近生意怎么样”
中年男人穿着病号服躺在摇椅上,脚下一个半新不旧的收音机正滋滋啦啦讲着某某遗迹出土的新闻。男人听到声音,皮下的眼珠抖动两圈,先是把脚伸出拖鞋,随即用脚趾按掉收音机开关。
室内安静下来,男人掀起一只眼皮。
“生意怎么样”男人懒洋洋的说“诶呦呦呦,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