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一个人了吗
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好像她拿了国奖,高高兴兴打电话回家告诉妈妈,想要听到一两声夸奖,但电话那头却没人在意这个,只欢欢喜喜地告诉她,她的弟弟出生了。
她那时甚至都不知道,妈妈居然怀孕了。
她本以为,相较于冷漠得明明白白的父亲,她妈妈总是相对更爱她一点点的。
但爱或许是有的,只是她永远是天平两端更轻的那个罢了。
洛焉移开视线,有一点难得的赌气“他跟段老师不一样,应该挺愿意留在这里。”
段饮冰沉默了,洛焉也对自己说的话有点后悔。她深呼吸两次,打算如往常一般平复情绪转换话题。
段饮冰却突然单膝跪下来,执起洛焉的手,牵引着她的指尖触碰自己的耳朵。
在教会那次对话后,段饮冰不再向洛焉祈求疼痛和虐待,但他知道洛焉喜欢他身上的哪些地方。
洛焉的手指一抖,感受到柔软的触感。
“我说错话了。”段饮冰轻易地认错,耳朵蹭了蹭洛焉的指尖,“兽人没有人权,在人权法案能够顺利通过出台之前,即使我离开这里,也只不过是从一个人的宠物变成另一个人的宠物。”
“如果要在这样的命运中选择,我想要选择您。”
洛焉有点懵,好一会儿之后才意识到。
段饮冰好像在哄她
而且哄得很认真,和之前将她当主人时的语气有着些微妙的不同。
洛焉抿了下嘴唇,故意阴阳怪气地刺了一小句“所以段老师的意思就是,只要法案能出台,你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开我吧”
段饮冰只是有些无奈地微笑“真是这样,我大概,会想要以另外的身份重新和您相遇。”
洛焉微微一怔,似乎就这么被哄好了。
不需要转移注意,不需要刻意平心静气,那些阴郁的情绪忽然烟消云散,只留下指尖的触感。洛焉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耳朵,从垂下的末端一直摸到耳根。
段饮冰的脖子红了一片,耳根几乎发烫。
洛焉“段老师,一会儿上课的时候我可以捏你的耳朵吗”
段饮冰几乎有点哭笑不得怎么就这么喜欢这对耳朵。
这被认为肮脏的,有罪的,兽化的证明,在洛焉手中仿佛成了珍爱的玩具。
段饮冰“好。”
洛焉得寸进尺“那偶尔也能摸摸尾巴吗”
段饮冰吸了一小口气“咳,别摸到,尾巴根的地方”
“段老师。”
“我在。”
“你对学生都这么纵容吗”
段饮冰的眼前蒙了一点水雾,他哑然失笑“怎么可能呢。”
若是作为老师,本该和学生保持距离。
若是仅仅作为年长者,也该引导年幼者走上正确的道路。
本应该是这样。
只不过刚才那一刻,洛焉说话的语气让他想起了许多个瞬间。
那个雷雨交加的晚上,洛焉梦魇,扑在他怀中不断道歉的情景。
前往教会的车上,洛焉面对父亲落下的巴掌,那一霎的恍惚和垂落的目光。
他不想见她那么难过,也不想见她转眼轻易地压下难过,又对他露出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