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飘缈,血红若隐若现,一副旁听姿态。
江荼没察觉到恶意,便也暂且懒得去管,将注意力先放回少女身上。
少女逃跑时只穿了一件单衣,早被雨水浇了个透,紧贴皮肤的衣服下,是肩骨突兀的轮廓。
她的双眸满是哀求,清晰的乌青坠在眼圈周围,显得更加狼狈可怜。
江荼蹲下身子,与少女平视“为什么逃婚”
“少女抖得更厉害了“不嫁,我不嫁我不嫁”
江荼没再追问“为什么”。
“不嫁”就是答案。
江荼再问“既然不愿嫁,为什么不干脆逃出村去”
这一问犀利无情,少女神经质地不断重复“不,出不去我出不去,我是出不去的”
出不去
很有意思的措辞。
出不去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不能,一种是不敢。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眼前的少女,会是哪一种
江荼欲要追问,眼角余光,忽然注意到些许微光自后方亮起,伴随“找到了”“在那里”的呼唤。
江荼不悦地蹙起眉,很不喜欢被打断的感觉。
“做好准备。”他对身旁一直沉默的叶淮开口,也不给反应时间,垂在身侧的手便掐了个诀,将灵力浇灌的伞撤走。
他不能让多福村的人意识到他有灵力。
冰冷的雨水瞬间浇了叶淮一脸,小少年呜咽一声,甩了甩湿漉漉的脑袋。
时间分秒不差,伞甫一撤走,多福村的村民便举着火把赶到。
他们好像无视了江荼和叶淮,眼里只有逃婚的少女。
一个跛脚的男人,鼻子里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一瘸一拐走到少女面前。
紧接着,他扬起手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就将刚刚站起身的少女,重新抽翻在地。
王瘸子用跛的那只脚支撑重心,踉踉跄跄,也一定要狠狠踢打她“你个赔钱货我让你跑我看你还敢跑你再跑试试”
少女在泥泞地里翻滚,像蚯蚓一样,将身子蜷缩起来,沉默地生抗着王瘸子的怒火。
村民们目不转睛地看着王瘸子对少打脚踢,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习以为常般不为所动。
终于,少女再忍受不住疼痛的折磨,手掌卖力地向前延伸,抽搐地抠挖着土地,口中喃喃出声“阿姐阿姐”
低声呼唤换来王瘸子更疯狂的殴打“还敢叫你姐你要胆敢再逃,我保证你和你姐会是一样的下场”
“老王”村长终于出声阻止,“别再打了,你都快把人打死了。”
自多福村村民赶到,江荼便始终保持缄默,像一棵雨中的松柏,即便叶淮多少次用期盼的眼神恳求,他也只当做没有看见。
直到此刻。
少女一唤“阿姐”,村长便立刻上前调停。
江荼缓缓抬眸,柳叶眼轻飘飘地看向闹剧中心。
许是自知失言,王瘸子狠狠瞪了一眼少女,停下了施暴。
村长与许多村民上前,用先前见过的麻绳,一圈一圈,如缠绕待宰的牲口,将少女捆起来。
村长推搡着少女向前走,同时吩咐其他人“去,把她锁祠堂里,看住了别再让她到处乱跑”
动作之急切,好像生怕少女再多说些什么。
江荼恰在此时开口“她叫什么名字”
村长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