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读书无望,也认下自己这与父母一般平凡的命运了,夜间休憩时,脱下衣衫,望着肩头越来越厚的茧,洪承畴才想起在学堂读书的时光,有些谓叹,一直到有一才子在水沟馆办村学,这才有机会在卖豆干之余在学馆外旁听,重新有了学习的机会。
也正因为如此,他逐渐开始展现了读书的天分才华,被这才子收为弟子,并供其各项花销,自此转运的时刻到了,洪承畴极为珍惜这次学习机会,头悬梁锥刺股的苦学,无论是科考书籍还是各项杂书都是认真研读,包括且不限于史记、资治通鉴、三国志、孙子兵法。
这才子也是见猎心喜,甚至曾在洪承畴的一篇文章中评论其“家驹千里,国石万钧。”
之后的洪承畴的经历也无愧于此,几年之后,年仅二十三岁时候参加乡试就考中举人,到了万历四十四年赴京会试,一举夺得为丙辰科殿试二甲第十四名,赐进士出身。
此后洪承畴一直顺风顺水,自初授刑部江西清吏司主事,历任员外郎、郎中等职,在刑部任事六年。等到天启二年1622年更是被擢升为浙江提学佥事,此时的洪承畴已经小有名气,以才高识士,所选人才皆俊奇,眼光独到为朝廷所器重,两年后积功升迁为两浙承宣布政左参议。
到了天启七年1627年,洪承畴升陕西督粮参政,一直至今临危受命,彻底出了名,已然成为陕西三边之地的官场新星,不过这才几日功夫,消息闭塞的刘泽还未能接到情报,这也是洪承畴派死间冒充信使将时间卡得如此之急的原因,一旦刘泽上钩,只能轻装简从而来,即使侦查得知是圈套,那在此之前的运动过程中肯定也有漏洞。
有漏洞就有机会被利用,因为从俘获之前的信使及其缴获的书信中可知,刘泽的确缺粮了,按照估计其所储备的粮草最多只有一个月的量。
“末将参见参政大人。”吴国辅上前抱拳,身为川北镇都督佥事的川将,对此时的洪承畴恭敬无比,这也是明末文贵武贱的一大特色。
洪承畴勾起嘴角笑了笑,上前一步抬手虚扶道“与贼寇交战如何”
已经到了三月二号了,随着约定时间的邻近,而刘泽所部却并未出现在潼关,这些官军高层皆知假冒的信使的计策失效,刘泽并未如同他们预料的那么莽撞,见此洪承畴立马改变方针,纠集附近官军乡兵和四川援军张开一张大网反方向推进。
“这些贼寇不一般,与俺此前遇到的完全不一样。”吴国辅皱着眉头,他也是剿匪多次历经多战的老将,在他的经验中,即使是数千官军也能轻易击破数万甚至数十万的贼寇,这次他领兵三千,全部是营兵募兵,与通常的卫所兵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遇上贼寇前锋的区区几百骑,理应易如反掌。
可结果恰恰相反,吴国辅继续道“贼寇这前锋骡马甚多,先突袭占了蒲城县,等大队到后,就来回奔驰,一日夜可行数百里,我官军骑三步七,步兵多骑兵少,日行数十里就疲惫不堪,我本欲先绞杀其前锋骑兵以防有变,可难以追击,恐怕只能连营决战才好。”
“贼寇大队如何”
“其精锐至少千人,更有火铳火炮犀利,我军不敢与其交战,只靠火器才可与之相持,其余杂寇人数众多,确是不值一提。”吴国辅回忆起之前的接触,着实印象深刻,所以未作战就趁夜色率军回撤百里至华阴。
虽然吴国辅无令主动撤回潼关附近,可洪承畴听言脸上却并无不满,他也是知道这才是老成之举,他虽然最近击败王左挂所部,可手下的基本都是乌合之众,真正可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