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北风还在呼呼地刮,一阵一阵的,实在搅得人心烦。
“俺还没女人嘞。”那年轻的民兵在风中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可奔跑起来的速度让晁中臣听不真切,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前方分兵的官军骑兵身上,那必然是官军主将无疑。
“俺要是死在这,可对不起俺爹娘,家里三代单传,绝了后可不中。”
“这次要不死,俺可得娶个女人。”那民兵大喊一句,这次终于让晁中臣听真切了。
听得晁中臣哈哈一乐道“此战后,老子给你保媒,找个好生养的女人。”说罢快活地扬着马鞭,向前跑去。
“开火。”随着一声声命令,在最前排的步枪兵们纷纷在马背上开火,虽然起伏不定导致精确度骤降,可却能用数量弥补精度,大力出奇迹嘛。
晁中臣所率领的骑兵没有给这群决死冲锋的亲兵表现的机会,还未到他们开元弓的射程之内就被步枪集火射击,纷纷栽倒,留下茫然不知所措的马儿原地驻足,发出悲鸣。
“一班,去抓那个当官的。”晁中臣对着一班长喊道,随即分出十个骑兵转向而去,他们是晁中臣手下最精锐的骑兵,远比普通步枪兵更善战马上追杀缠斗。
紧跟刘应遇的最后两名亲兵,此时听到那一排枪声,往后一望皆是冒了一头冷汗,“哥。”一声破音的喊声,划破天际。
留下阻挡的十来个人压根就没起到一点儿作用,眼瞧着又有队贼寇疾驰而来,也顾不得安慰,“大人快走”这亲兵两人同时左右转向,往回加速。
刘应遇听到这话,往后一看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们是也要以死来掩护自己逃跑,只不过这阵冷风吹着,让原本睡梦迷糊中的刘应遇终于清醒了过来,他也急忙调转马头喊道“别去了,别去送死,随我降了吧。”
听到主将命令,这两个亲兵才拉紧缰绳停了下来,相互瞅瞅,满脸的不甘心,“大人,我哥刚刚死了。”
“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刘应遇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降了吧。”
刘应遇自己也是不甘心,但不甘心也没法子,此非战之罪,自己英明一世总不能就这样死在贼寇手里了吧,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活着,其它的事日后就可能会迎来转机也说不定,而且他想见见刘泽,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特别是余挺所说的各种传闻,极大的激发了他的好奇心。
这两个亲兵互相瞅一眼,抿了抿嘴唇,才狠狠的将刀弓扔在地上,三人下马等待片刻,一班长就带人围了上来,看着还穿着单衣的刘应遇问道“尔等何人”
“陕西商洛兵备道刘应遇。”
一句话引得一班的士兵们一阵惊呼,抓着大鱼了。
官军营寨中的骑兵往来奔驰,杀喊声响成一片。
“杀呀,跪地投降者免死。”
“活捉刘应遇”
“贺虎臣已死,官军已全灭。”
“降者不杀”
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而官军那却连少量的抵抗都缺缺,他们早就被围城攻城的惨状磨灭了作战信心,听到被袭营的爆炸声、枪声喊杀声后,更是乱叫着全部四散奔逃,可两条腿哪里能跑得过四条腿的,在这片小平原上,几乎被全歼于此。
“出来”一名骑兵喊道,瞧着横七竖八躺着的官军还是没有动静,便“啪”的一枪打在地上,溅起一丛土花。
“别开火,别开火,俺们出来了。”
躲在壕沟里装死人的郭顺旺和癞子几人纷纷起身,把双手举过头顶,满脸讨好之色,随身的刀枪也都被扔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