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捂着胸口,像是一只被人用力扼住喉咙的鸭子,从脖子处往上的部分瞬间涨红,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苏时酒“你你”
苏时酒慢悠悠道“我什么”
苏岳林憋了半晌,却在对上苏时酒那双冷淡中带着些许戏谑的眼神时,一句话都没能成功说出口。
他突然再次清楚的意识到,如今的苏时酒,已经不是任由他随意欺负的人了。
苏时酒的背后
站着顾殊钧,等同于站着整个顾家。
连苏岳林这个亲生父亲跟他对话,都低人一等,且需要斟酌再斟酌,万一真惹恼了苏时酒,人家去随便吹吹枕头风,都够苏家喝一壶的。
想到这里,苏岳林记起之前被顾殊钧隐晦威胁的一幕幕,更是脸色铁青。
当初顾殊钧找到苏家时,他还以为这对苏家而言,是一个绝好的跻身豪门的机会,却没想到,这一决定反而将苏家拉入地狱般
苏岳林颓废地后退两步。
见状,苏时酒低低笑了声。
他慢条斯理起身,语气淡淡道“关心的话说到这里,应该就可以了吧”
想必在场没有人会想再听他“关心”谁。
说罢,苏时酒不等人回答,视线落到苏安喜身上,微一颔首“回见。哦对了,今天的谈话和我的目的,就不需要更多的人知道了,包括高嘉远先生。可以吗”
苏安喜“哦哦,好。”
苏时酒目的达成,转身往外走。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一旁的段红一眼。
段红闭了闭眼。
她当初怀孕时有些抑郁,一看到苏时酒这个大儿子就感觉头疼,暴躁,十分不喜,再加上前段时间那一场几乎整个江城都知道的丑闻闹剧,让段红感觉十分没脸
因此,段红今天本来是不打算来的。
是苏岳林求爷爷告奶奶,说苏时酒渴望母爱比渴望父爱更胜,或许会因为她在,好说话那么一些,毕竟也是为了苏家好,为了苏安喜好,而她只需要坐着就可以,所以,她最终还是来了,却没想到,苏时酒从头到尾,都没跟她说过一句,更没有看过她一眼
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段红看着苏时酒离开的背影,神色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不知道怎的,她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当初小小的一团苏时酒,哭着喊妈妈,以及后来刚从乡下接下来时,看向她那小心翼翼的,充满渴望的眼神。
像只巴掌大的小狗。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是在被她冷眼相待与无视,却转头对苏安喜搂搂抱抱,喊“心肝宝贝”的时候
还是家长会她从来不去,甚至一句解释都没有,甚至连高考成绩出来,她都不管不问,根本不在意,更别提帮对方选学校的时候
亦或者,是对方趁没课的时候连轴转打工,用自己赚来的钱给她买的礼物,却被她故意看也不看,直接丢掉的时候
一桩桩一件件,回想起来,竟让人心中有些莫名的酸涩。
不过,她心想,她还是恨苏时酒的。
如果不是苏时酒,她怎么会跟这么个男人在一起
段红转过头,一双眼眶罕见的微微泛红,看向只敢在苏时酒走后,才在房间中骂骂咧咧的苏岳林,面容冰冷,声音更冷,道“苏岳林,我们离婚吧。”
江城昼夜温差大,晚上降温后直逼零度。
苏时酒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