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瞥一眼小院门楼上写着“月云斋”三个字的牌匾,心中猜测另一个留守的八成便是浸月。
寻思之际,程羽亦不忘神识悄悄散开将小院扫一遍,而后才轻轻落在院内墙角处的一块假山石之上。
此时他与嘉菲相隔太远,法眼神通虽用不得,但凭借他出众的耳力已能听出,沐云所在那座正房里,确是还另有一人的呼吸之声,只是好似在安静的做着自己事情,并无人言语。
嗯
落到院里之后,程羽忽觉得有一股凉爽气息从屋内散出,同时还伴有阵阵的香味儿袭来。
这香味倒也自然恬淡,豪不浓郁霸道,好似是花香与果香萦绕交织。
“回云姐儿,你和月姐儿沐浴的热水都已烧好哩。”
此时正好有一个小丫鬟从第二进的后院过来,立在门廊外向正房屋里喊道。
“知道了,水先给我们备着,待会要用再知会你们。”
“是”
小丫鬟退回到后院,程羽此时也恰好落在前院院墙上。
月姐儿
留守王府的两个女官儿果然就是沐云与浸月。
他翘首向正房屋内看去,只是屋门口有两挂丝织的门帘,透气却不透影,挡在门前屋内瞧不真切。
他神识扫一圈,前院里四个女使安静立着,一动不动,正房屋内两个女官似是在各自收拾着东西,同样也不说话,只后院响着烧水声响,其间还夹杂着几个烧火丫头的低声细语。
“烧好了的水,也不快来洗,大热天里的,还得我们在这里守着火。”
“可不是诶你说,她俩怎没跟着去呢要都去了多好,我听说隔壁星姐儿她们院里的那几个浪蹄子,这两三日里没人管,像放了羊一般自在,白日足睡一天,个个都是天擦黑凉快了才起,也不洗漱便去凌库踅摸些冰凌,就着小厨的吃食鲜果,晚上吃起了凉酒消暑哩。”
“唉别提了让她们吃去,到时候个个月事不调,身子不灵,等星姐儿她俩回来了伺候不动哼且瞧着吧,隔壁院里的那两个可不比咱们这两个,到时候那几个小蹄子少不了挨板子。”
程羽见后院烧火丫头们只在聊一些偷懒耍滑的没甚营养之话,其中还有些闺房私话,便也无心关注。
此时他立在院中一棵枇杷树上,与正房窗户仅不到一丈之隔。
只可惜那木雕花格窗上亦是蒙着一层丝织纱窗,同样透光透气却不透影。
屋内灯烛颇为明亮,从纱窗外望去,朦胧映出两个曼妙身姿的女子,看姿态似是伏在案前。
“哗哗”
一阵纸张轻轻抖动之声从里传来,紧接着又响起一串极轻微的沙沙声。
“这几笔写得颇好,倒浑不像女儿家的字。”
沐云的声音从屋里传出,似是在对另一个女官浸月言说道。
只是程羽并未听到浸月言语,只听到其浅浅一声笑,笔尖摩挲纸面的沙沙声便又复起。
屋里两个女官儿自此便再未说话,只门廊外的一个年轻女使偷偷打个哈欠。
除此之外,便是院中稀稀疏疏的几声虫鸣,就连外面一直不停歇的知了声也再没有。
此时整个院落在门廊上的纱灯映照下,又显出一股古朴素雅韵味出来,丝毫没有皇家贵气的压迫感,令程羽莫名觉得心底颇为舒服惬意。
“哗啦”
又是一阵纸张抖动声响,随之而来的是浸月略有慵懒的哈欠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