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斗笠的汉子抱着自家儿子也正向高处跑去,待要回头看看江水是否已上来,却发现原本热闹的江边已冷清至极,只余有一青衫女子望向江面,依然立在原地没动。
他眉头一皱,最终还是放缓脚步回头喊道
“姑娘,速速离开江边,危险”
而那青衫女子非但不理睬他,甚至还向江岸边迈步而去。
完了,这姑娘八成是要寻死了。
带斗笠汉子心内叹一口气,抱着儿子继续狂奔,终于爬上一高处土坡,与其他奔来的人们一起,遥向江面看去。
嘉菲和武君殿众人,此时都已来至程羽身后。
江中心处已涌起一道三丈余高的白浪。
“哗哗”
江水依然在后退,此时已能看到靠近岸边的江底。
“噼里啪啦”
许多小银鱼在江底弹跳挣扎。
忽然地面传来一阵轻微抖动,一股带着腥味的微风紧随其后刮来,竟将嘉菲一缕青丝吹乱。
而远处高高土坡上的人们却都被这股“微风”刮得个个东倒西歪。
那道滚滚而来的白浪底部开始泛起波涛浪花。
来了。
“且稍稍退后一些,莫让江水溅湿了你的鞋子。”
程羽微微回头对猫妖随口说道。
嘉菲闻言向后退了两步,武君殿众阴差都是魂体,居然也跟着向后退去。
此时那道白浪向岸边越推越近,震天的“轰轰”水声带着“呼呼”风声向岸边涌来。
嘉菲随着袭来的潮水,逐渐抬高视线看向浪尖,内心却丝毫都不惊慌。
程羽立在半悬空,看着几乎与自己平视的来袭潮水,右手解下腰间玉葫芦拔出玉塞在手上轻晃一晃,回头冲武君庄大宽笑道
“武君大人,程某人的将军醉已剩得不多矣,改日还要去你那叨扰一二啊。”
“哈哈哈,先生放心,我庄大宽不是那小气之辈,酒我那儿管够,随时恭候大驾”
武君灵体之身,自是对这般惊涛骇浪没有感觉。
再说了,还有前面这位白衫公子挡着,有何惧哉
程羽侧身对其拱手一礼,举起玉葫芦,一道清澈酒液闪着寒光,划出一道弧线准确地落入口中。
江边一白衫文生公子右手持玉葫芦,左手背于腰后,面对着汹涌而来的潮水,衣摆扬起,抬腿向前轻轻迈出了一步,同时张口轻声念道
“五花马”
再轻轻迈出一步。
“千金裘”
他一步一念,稍作停顿后,举起玉葫芦,再次倒入口中一道酒液,又向前迈出一步。
“呼儿将出换美酒”
念完这句,他已将身子稍稍转为侧身,立于原地不动,背着左手,三丈余高的浪头伴着轰轰水声,已近在眼前。
其内暗含的阵阵罡风,连他灵体状态的逍遥巾飘带都被吹起。
“轰轰轰”
程羽悬在半空,微微抬头看着滚滚浪尖,将玉葫芦中最后所剩的一点酒液,随手洒向眼前的滔天巨浪
“与尔同销万古愁。”
“”
“”
“”
静。
静到嘉菲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轰隆隆隆”
天边一道闷雷凭空响起,方才将她惊醒。
她低头看眼自己脚上那双青色靴子,果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