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县城后,四野白茫茫一片,如一张大白纸,只中间一条官道上有些车辙印。
偶有大车经过时,车上的人无不都盯着嘉菲看。
不怪他们见识少,实在是这种大雪封天之时,荒郊野外一妙龄女子,衣着单薄却神色自然,如踏春一般,时不时还在雪地里嬉闹跳跃,实在是平生仅见。
车中有年长者看到后,口吐着白气,一连低声催促车夫赶车快走。
旁边的后生搓着双手呵口白气,不解问道
“父亲,我们何不载这女子一程这大雪天别给冻坏了。”
“呸莫乱讲,快走。”
“啊”
程羽没有飞在空中,而是应嘉菲的要求,落在她肩头随其一起走路回去。
他们也不急着赶路,一路上走走玩玩,将近两个时辰后,才远远看到一座祠堂坐落在一庄口。
“雀公祠”
“这里有座雀公祠”
嘉菲视力极好,遥指着那座小祠堂惊呼雀跃道。
旋即她好像省悟到什么,扭头看着肩头麻雀。
这应该是他的金身祠堂吧。
此刻的程羽却另有所想,他感应到自身神识已同神像装藏的三根羽毛气机联通上了。
而且受过这些时日的香火,气机连接越发稳固。
此刻祠堂前站满了人。
在举行什么仪式
嘉菲向着祠堂方向小跑起来,看似不快,但不消一会儿就来到祠堂跟前。
距离十几丈开外时,她慢慢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不远处一群人,正于大雪皑皑中跪倒在祠堂院中。
视线穿过殿门,她早已看到祠堂内那座神像,果然是他。
程羽此时也已感念到这群庄户们在干什么,元神内众多愿力气团声声念念道
“雀仙爷爷,佑我等冬狩平安顺遂。”
“雀仙爷爷佑我莫要让黑面郎君拱到。”
“保佑保佑,莫要让我做了先行。”
“唉保佑这次我能活着回来就行。”
“各户出一男丁上前抽签,顾二不用,去岁做过先行的不用。”
钱多福拿出一签筒,继续说道
“按我庄中惯例,新佃户第一年将会受到优待,不须抽签,直接编入先行,钱林海、钱如基先行出列。”
钱多福面无表情地大声喊道。
下面跪着的众庄户中有两人慢吞吞站起,垂头丧气地走至前排,旁边跪着的众人纷纷抬头看去,有怜悯的,也有那幸灾乐祸的。
程羽在嘉菲肩头看去,这二人看着十分面生,之前在庄内从未见过。
一个四十岁上下,一个也才十几岁,像是一对父子,都是一副白净文弱皮囊。
和老庄户们迥然而异。
接下来才是各户抽一人出来抽签,最后拢共凑得七人。
一人一碗壮行酒。
下面有人在交头接耳。
“怎地今年的先行比往年多出几个”
“嘘莫管,总之不是你我就是雀仙爷爷保佑了。”
七人的先行分别提着棍棒叉子、套网,两个大铁夹子,最后一人背着一大口袋,在雀公祠前磕一个头后,便向青萝山方向行去。
其后才是二、三十人的大队,其中一位还算健朗的族长被钱多福定为领队,也都持械远远跟在先行后面,向青萝山方向行去。
此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