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口大缸满满的放在前院,一家子在搬运过程中发现,其中一缸重量比其余的轻了大半,但缸口泥封丝毫未破,缸身也完好无损,未见渗漏之处。
“嗝”
后院屋檐上一鸟窝中,程羽听着前院“叮叮咣咣”的搬运声,懒懒打出一个酒嗝,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补觉。
“二爷爷,快与我等念念这仙人写得什么”
“对对,二伯快与我们念来,我们也听听。”
“极是极是,说不定我等听了也可成仙去也。”
“去去你大字不识一筐,也想成仙”
“肃静咳咳,俺先漱口再念来。”
“咕噜咕噜呵额”
一个须发灰白但却精壮的老汉,被围成里三层,外三层在庄头家土墙跟前,冲着上面那百十来字抱拳一拱手,朗声道
“金鲵斩蛟誌青萝庄后,岩溪洞内。游仙点化,赐名原登。良善有为,修行有道。护佑尔等,五谷丰登。龙相江底,有蛟潜行”
那老汉越往后念感情越加充沛,待其念到
“天雷引之,怒斩蛟首。雨露重降,天道还公。嗟尔村夫,错拜元凶。数年懵懂,尚不自省”时,竟是忍不住泪流满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金爷爷啊,我们对不起你老人家,对不起我钱氏先祖啊
若不是雀仙爷爷告知,我等肉眼凡胎的依然懵懂不知,你老人家受苦了。”
身后庄户们无论听懂听不懂的,都纷纷跟着一起跪下磕头祷告。
“金爷爷,我等错了。”
“多谢雀仙爷爷留墨宝告知我等啊。”
程羽此时已补完觉,正站在正房屋脊,低头俯视着脚下跪倒一片黑压压的脊背。
昨夜他酒兴大发,正义感爆棚,硬是先后引出足足大半缸酒,将原登护佑村民、遭人暗害的整个过程书写完。
月光下一滴滴酒液在土墙上流转挥洒不停,他前世从小学兴趣班就开始练习书法,到初中更是开始临摹瘦金体。
这么些年的坚持不辍下,这土墙上的银钩铁画随着他的意念竟也模仿了个七八分。
这次写的字比前世任何一次临帖写的都好上许多,让程羽不由得想起一个梗
脑子我会了。
手你放诶
没手
他只需用意念操控即可,不需要反复练习形成肌肉记忆,自然比之前写得更好。
只是他写着写着就自觉代入到原登的悲惨遭遇中,再加上瘦金体自带着一些莫名的悲壮情怀他的个人理解,于是程羽越写越激愤,到最后干脆将庄户们也一并骂了个狗血喷头。
望着脚下跪成黑压压的众庄户们,他抬头看向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喃喃自语道
“原公,可安心去了。”
跪在下面的领头老汉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沓草纸,再次冲墙抱拳一礼后,将纸展开拓在墙上,草纸吸水,酒水字迹便自然印到纸上。
一张接一张,直到全部拓好后,老汉抹一把胡子上的眼泪鼻涕,冲庄头说道
“老汉我这就回去选料,开碑,以后就立在山神庙前,让我们世代子孙都牢记金爷爷的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说完便叫上徒弟,大踏步而去。
“二叔慢走”
人群中庄头大喊一声,拨开人群,追上老汉,压低声道
“雀仙爷爷最后那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