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并未回头,只将拂尘一甩,小道童便不再言语,紧甩几下袖管跟在老道身后。
庄户们的反应已是如此,可想而知麻雀们更像看到西洋景,或落在树枝,或蹲在屋顶,凡是安全之所,皆是他们扎堆议论之地。
只程羽独自飞在老道前面,看老道在村中一路走来,脸上越发黯淡。
最后师徒二人停在那座碑亭之前,老道踱步进入亭内绕着碑身转一圈后,眉头紧锁盯着碑身背面那首诗,口中默念几遍后,喃喃自语道“居然是座前朝御碑啊”。
“呜汪汪汪”
碑亭隔壁就是庄头家院墙,院中那只大黑土狗不知何故今日跑到前院,在门楼下冲师徒二人狂叫。
小老道吓得赶忙躲在老道身后,惹得后面尾巴们一阵哄笑。
大土狗似是在庄内横行惯了的,见小老道有害怕躲闪之意,竟然作势要冲上来。
而老道却身形不动,手中拂尘一甩挽出一朵白花,随后手腕一压,“唰”的一声,白花竟旋转开来,犹如一朵大白莲绽放盛开,其手法之娴熟,动作之耐看,令身后哄笑声瞬间戛然而止。
就连那大土狗也被唬得愣住,站在了原地歪头盯着老道。
师徒二人身后继而传出一群的低低议论声。
“去”
庄头从院中走出,冲土狗呵斥一声,丢下手中活计,双手在身后随便抹一把,抬头见门口站了许多人便是一愣。
只见最前端一老一小两个灰袍生人,再仔细辨认,看到袖口阴阳鱼,便急忙紧走几步,一脚踹在狗腚上,迎出门口冲老道抱拳一礼道“道长辛苦。”
这庄头看面相年纪应在四十上下,给程羽的印象概括起来就是识字,壮实,手脚麻利,对庄户们毫不客气,动辄就骂对方个狗血喷头。
老道回身看到躬身行礼的庄头,又快速扫一眼其身后的众庄户们,便用臂弯夹住拂尘,左手抱右手呈阴阳印回一礼道“庄主慈悲。”
庄头一愣问道
“道长何以知晓我是庄主想是庄户们指引你到的此处”
老道微微一笑,摇头答道
“非也,贫道一路走来,从未与庄中人交谈。”
“哎呀道长真是料事如神,快请进请进去去,还瞧你娘的个腚哩都走都走,离圣爷碑远点,都滚回各家去”
后面几句是在驱赶师徒二人身后的小尾巴们。
程羽扑愣愣越过低矮门楼,飞到前院正房屋檐上,如监视器一般俯瞰着庄头前院。
只见老道慢悠悠迈着方步,昂首挺胸,脚踏在院中青砖地上,目不斜视,面色气定神闲。
庄头家婆娘闻声迎出,跟在庄头身后,夫妻二人将师徒领进前院正房。
“道长请坐,柱儿他娘,去亲自给二位道长敬水茶。”
庄头吩咐自家婆娘出去后,程羽听到侧边厢房门口一阵金属碰撞声,庄头媳妇拿着一串钥匙打开厢房锁着的木门,闪身进去。
他家水房内锁着几大桶水供应他家的吃喝洗漱。
庄头家在庄内是体面人,净面净身偶尔还是要的。
没过一会她便提着小半桶水出来,反身先将木门锁上,再将水提到灶房中,见香莲正站在窗后向外偷瞧便呵斥道
“看什么女娃子家的还不快躲去后院,脚步轻些,莫叫客人看到。”
香莲小声答应一声,顺着墙根向后院溜去。
程羽看不到正房内情形,也听不到里面的交谈,只因此时屋顶上聚拢